江循打了个寒噤,摸摸发烫的鼻尖,悄悄往玉邈怀里挪了几厘米。
玉邈斜眼看了江循一眼,江循则忙着跟秦牧抱怨:“说这么详细gān什么?大晚上的讲什么鬼故事!”
阿牧:“……→_→这算是鬼故事吗?”
江循:“当然算!八丈长的妖物,你见过吗?”
阿牧长叹一声:“好好好,算算算。”
玉邈顺势把江循搂紧了一些,继续问小二:“那在烂柯山下施粥的公子就不惧那妖物吗?”
一提到那公子,小二顿时改换了神秘兮兮的表qíng,满眼都是憧憬之色:“您是说谢回音谢公子?谢公子他可是活菩萨,真善人!任何妖物怕都是侵不了他的身的。我小时候逃荒到这里,谢公子就在此处施粥行善。我那时染了伤寒,病得要死不活,谢公子赠我父母银两和粥饭,才救得我一条小命。这不,我这一家就在烂柯镇住下,擎等着报谢公子大恩呢。”
江循和玉邈对视一眼。
江循幸灾乐祸:看样子你把人家的活菩萨给吓跑了啊。
玉邈:滚。
江循稍稍正色:谢回音,你在仙道听说过这个人名吗?
玉邈:从没听过,也许是化名。
彼此心领神会、又把大致qíng况打听了个清楚后,玉邈对那小二颔首道:“无事了。不过,烦请一会儿带支上好的琼膏上来。”
小二:“……”
江循:“……”
待到那小二一头bào汗地掩门离去,江循才抖索着挪到chuáng角,惊恐道:“玉九你想gān什么?我是个病人啊你还有没有人xing了?!”
玉邈的手指微妙地勾过江循的身下,顺着他敏感的大腿内侧一点点撩上去,口吻却是无比正直:“替你发汗。”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
江循正yù开口,房间中的烛火陡然鬼影似的摇曳起来,在白色纱帐上漾出一个个飘忽的影子,江循立即机警地跪坐了起来,仔细分辨了一下那从窗边隐隐透入的魔气:“听这动静,这次不是送药的。”
袭来的阵阵魔气让屋内所有的光焰瞬间熄灭,江循喉头一哽,还没来得及自乱阵脚,一道黑影便就势压在了他的身上,对他嘘了一声。
贴着玉邈,江循心安了许多。
他自然是明白噤声等待、静观其变的道理,但是他也知道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的道理。
他故意往玉邈怀里一迎,膝盖勾起,顺着玉邈的腿弯就撩了上去,将那琉璃白的襟袍掀起,圆润的膝盖寻找到正确的地方后,就卖力地磨蹭起来。
江循拥着玉邈瞬间僵硬起来的后背,大胆地低声调笑起来:“……九哥哥,看来你得等些时候再为我发汗了。嗯哼?”
玉邈咬后槽牙的声音听得江循心旷神怡,他和玉邈jiāo过颈,耳尖小猫似的轻轻动了动,擦过玉邈的耳尖,偷笑得像偷了腥的狐狸。
黑暗中窗户传来了被悄悄推开的吱呀声,不多时,江循看到一个细瘦的shòu影一拱一拱地翻了进来。
没有什么青面獠牙,没有什么凶形恶状,眼前的东西,如果江循没辨认错的话,学名应该叫做穿山甲。
而且那东西还挂在窗边,吭哧吭哧了半天都没能爬上来。
按照江循的经验来判断,他应该是被挂住了。
……看来传说这种事qíng,真不能尽信。
既然不是什么身长八丈的妖shòu,待到它整个儿爬了进来,江循也不再废话,扬手就是一道奔雷一样的灵力,把被魔气冲得青烟缕缕的蜡烛重新点亮,本来半开半合的窗户也哐当一声闭了个死紧。
穿山甲正匍匐趴地,慢慢地往牌位方向爬动,被这乍然亮起的光明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往硬甲里缩,但是缩到一半,它才意识到此行的目的,决不能退缩,体内本来已经乖乖收敛好的魔力重新释放了出来。
屋外立时狂风大盛,窗外那根部几乎朽烂了的大树摇撼了起来,cháo湿的枯枝猛烈地抽动着窗纸,屋内的家具簌簌抖动了起来,穿山甲细细的鳞甲全部支棱了起来,活像一只刺猬,露出了内里鲜红的ròu,溜圆的眼睛里血气漫溢,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狰狞可怖。
江循立刻想抄起yīn阳防身,但身侧的玉邈却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小小的shòu,一脸漠然。
江循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家伙的力量似乎不想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