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锦摇头。
不管陆小楼是不是沈苍苍名义上的大伯母,沈苍苍都不该直呼她的名字。
毕竟,陆小楼是长辈。
沈苍苍垂下眼眸,“沈砚山小的时候,见过她。不过,没人告诉沈砚山,那时他的亲生母亲……沈砚山唤了她很多称呼,甚至……”
沈苍苍声音有些哽咽,“他唤过小楼母亲。小楼却不记得他了。直到后来,沈砚山唤小楼的名字,小楼才和沈砚山说话了!”
那时的沈砚山尚且稚嫩,却比常人懂的更多。
没有人告诉他,陆家后院里那个疯子是谁,每次路过他都只是遥遥的看了一眼。
直到后来,像是了着了魔似的去看了一眼那个女人。
浑身被铁索栓着,像个野狗一般。
尽管,这样是为了她好,但是却可怜至极。
再后来,沈苍苍也不知道,沈砚山为何知道了陆小楼是他的母亲。
她只是在无意间,听沉睡的沈砚山唤人,“娘!”
沈砚山从未唤过定国公夫人娘,一般都是唤母亲,而且唤定国公夫人的次数,很少。
当所有人的以为沈砚山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沈砚山也配合着他们,装作不知道。
再后来,沈苍苍便跟着沈砚山见到了陆小楼。
那个时候年纪尚小的沈砚山,坐在陆小楼的身边,喃喃地唤她,“小楼,今儿园子里的梨花都开了,你看……我带来给你看了!”
说完,他站了起来,将手里的梨花戴在陆小楼的鬓发间。
那个明明已经疯了,没有任何理智的妇人,却笑了起来,然后语气很轻,“开花了,子瞻要回来了!”
子瞻,是定国公的字。
纵使她已经疯了,却依旧没有忘记那个人。
夕阳下,景色的余辉将她的面容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她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好看。
可惜,好景不长。
陆老太爷似乎发现了沈砚山见过陆小楼,便将陆小楼送走了。
沈砚山没有反抗,而沈苍苍却有些气急。
她跑到沈砚山面前,问道,“你为何不去找她?”
“不能去!”沈砚山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沈苍苍知道他的事qíng,“再找,就真的没了!”
那时的沈砚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平淡。
沈苍苍一直都不明白,沈砚山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等她慢慢的长大,才知道了沈砚山话里的意思。
陆老太爷不是陆宿,他是陆家的家主,更在乎的是陆家的名誉。那种不伦的感qíng,在他眼里或许就是肮脏的,他要用很大的理智,才能让自己不伤害陆小楼。
陆老太爷不喜欢沈砚山,约摸也是因为陆小楼的关系。
若沈砚山执意去调查自己的身世,若他执意要见陆小楼。
大概,为了沈家和陆家,陆小楼便真的不能在世了。
沈苍苍说到这里,不敢去看晏锦的眼神,“素素,你真的不介意,沈砚山的身世吗?你别怪他没告诉你,他其实……也有很多难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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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4:要见面吗?
沈苍苍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一脸尴尬、手足无措。
无论沈砚山有多少的难处,也不该瞒着晏锦。因为,晏锦来日是沈砚山的妻子,夫妻之间不该有太多的隐瞒。
这对晏锦而言,实在不公平。
若是虞方瞒了她太多的事qíng,她约摸这会不会像晏锦这般镇定。
她不再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站在晏锦的角度,沈家隐瞒的事qíng,的确是有些过了。
然而晏锦此时神色依旧如常,她只是淡淡地说,“我不介意!”
世上无完人,而且自己的出生,谁又能选择呢?
这不是沈砚山的错。
相比从前,晏锦对沈砚山倒是多了几分怜惜。
她完全不敢去想,沈砚山的幼年是如何度过的。
当年,陆小楼有了身孕,这个孩子陆小楼虽然知道不该存在,却不愿意拿掉。孩子是无辜的,况且这还是她心爱人的孩子……既然陆小楼执意要生下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该名正言顺的存在。那时,陆家便有小姐代替陆小楼嫁去了沈家。
晏锦很难想象,当时的陆小楼是用什么样的心qíng,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有的时候,活着也是惩罚。
沈砚山自幼比常人聪慧,开蒙比谁都早。他懂的越多,便也明白自己在沈家的地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