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藤绿阁看看晏四小姐的病qíng。”重大夫对沈苍苍道,“一起去。”
沈苍苍撇了撇嘴。一脸不qíng愿,“可你方才说。你不想去……我都让人请了外面的大夫了。”
“前几日,你堂哥送了我一些熊胆。”重大夫低头,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沈砚山,“你要不要尝尝?”
沈苍苍瞪圆了眼,然后跺脚,“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们……简直……啊……”
知道她怕吃苦药,还要在她的药里,加这些极苦的东西。
沈苍苍说完之后,忍不住哀呼了一声,才朝着屋外小跑了出去。
她走的太急,连从她袖口里偷跑出来的大白,都忘记了带走。
重大夫笑了笑,对晏锦身后的香复道,“走吧,一起去,我不认识晏四小姐。”
香复微微一怔,然后赶紧低下头,不敢去看重大夫的神色。
重大夫微微皱眉。
“你去吧。”晏锦半响后,才淡淡的说了一句。
香复见晏锦开口说话,便不好再犹豫……跟在了重大夫的身后,慢慢地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沈砚山两人,这本不该发生的事qíng,却发生了。但是,却没有人觉得这是错的。
沈砚山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走回屏风身边,拿起墨锭开始磨墨。
“晏小姐……”沈砚山终于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他的声音不急不缓,低沉中还带着一丝慵懒,“您琴弹的不错,还会写字……可我很好奇,你除了会写簪花小楷之后,还会写别的字体吗?”
沈砚山挽起的袖口里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手腕不粗亦不细,瞧着刚好。他的动作很轻,磨墨的时候,姿势极其优雅。
若不是知道他十岁便被送往边疆,一直征战沙场。晏锦一定误认为,这是那个才华横溢的书生。
晏锦低头,没有回答沈砚山的话。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沈砚山。
她除了写的一手不错的簪花小楷外,还会用左手写行糙。
而且,这行糙还是她模仿十三先生的笔迹学来的……
她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将十三先生的字模仿的惟妙惟肖,连十三先生自己,都快分不出他们的写的东西,到底哪一张是谁写的。
晏锦想起当时自己学写行糙的时候,无非是因为晏家的人,都太熟悉她的笔迹了。
她总觉得,多学一种字体,是有用的。
沈砚山嘴角的笑意略深,“其实平阳庄家那边……”
他未说完,却让晏锦猛的抬起头来,一脸震惊的看着沈砚山。
她想起了被自己放在手里看了无数回的诗集。
她猜了许多人,唯独没有猜过沈砚山。因为这个人的xing子。太难以捉摸。而且,沈砚山更没有帮她的理由……
沈砚山连她四叔这个手下都舍弃了。
晏锦想了想才道,“诗集是你让小黑送来的?”
沈砚山不说话,只是淡淡一笑,磨墨的动作依旧不缓。
晏锦犹豫了一会。才压低了嗓音道,“我还会写行糙。”
沈砚山停下磨墨的动作,将他方才握住的笔递给晏锦,“那你用行糙来题字。”
他说的风轻云淡,彷佛让晏锦随便写个字那么简单。
晏锦愣了愣,却没有走过去接过沈砚山递过来的láng毫笔。
她写行糙。是用左手。
多智近妖。
她前世用了太多的时间来练琴和练字……而这两样,又并非一朝一日便能练到她现在这个程度。
尤其是她写的字……
前世,这件事qíng也只有小虞氏和十三先生知道。
今生,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她会用左手写字的事qíng。
而且。晏锦也从未想过,要将这件事qíng告诉外人。若不是沈砚山提起平阳的事qíng,她亦不想回答沈砚山的问题。
这个人太聪明,她说假话的话,怕是会被发现。
晏锦时不时的,总是会想起沈苍苍说沈砚山记仇的话。
所以,在沈砚山面前,她从不会说假话。
“其实庄生。和你身边的一个人一直有联系。”沈砚山轻笑一声,眉眼里却是一片淡淡的神色。
晏锦咬紧了下唇,犹豫了一会。才道,“世子何必qiáng人所难。”
“嗯?”沈砚山依旧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他将手里的láng毫笔沾了墨汁,慢悠悠地说,“除了这个,我没其他的爱好了。”
晏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