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的下人不少,她能认全的,也只有东院那几个经常在她面前露面的人。
香复见晏锦记不起了,又道,“就是前夜在四小姐身边值夜,第二日又给四小姐送馊药的人。她啊……”
香复说到这里,顿了顿,“死的可真惨!”
“唔?”晏锦没想到三叔居然会做的如此明目张胆,像是在警告人一般,“惨?”
香复看着晏锦身前桌上摆放着的早膳,又犹豫起来。
柳儿死的太惨,她怕自己说了之后,晏锦也没有胃口用膳了。
晏锦看着香复的眼神道,“无碍吧,你说!”
她曾是饿的快死的人,又怎么可能在听了一些事qíng后用不下早膳。
对于晏锦而言,再多恶心和肮脏的事qíng,都脏不过前世她曾经历过的事qíng。
至于这些事qíng,自然不会影响到她。
“奴婢方才去茶水房。听到他们说,柳儿被人丢在池塘里了!”香复眼里带了几分恐惧,“那个池塘是季姨娘最喜欢去的地方!而且,柳儿她啊……眼睛被挖了,连舌头也被割了,血将池子里的水都染红了……总管将她打捞上来的时候,她身上的ròu。已经被鱼吃掉了不少了!”
香复说到这里。不禁打了个一战栗。
季姨娘喜欢荷花,每年夏日都会去那个池塘里赏荷。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qíng。季姨娘来日怕是再也没心qíng去那个地方了。
毕竟,柳儿那个样子,真的是太可怕了……面目狰狞。
晏三爷下手既快又狠,他挖掉了柳儿的眼睛。割了柳儿的舌头,像是对季姨娘无声的警告一般。
晏锦听了之后。倒是不觉得惊讶。
她清楚地知道三叔的手段……
父亲是三叔的嫡亲兄长,却依旧落得了个尸首分离的结果。连最后,他们连一方净土,都不愿意给父亲。
三叔希望父亲死无葬身之地。
晏锦到如今都没明白。权利这个东西,在三叔的心里,真的如此的重要吗?他为了权利。如此的憎恨父亲……
可笑的是,周围的人认为。她的父亲晏季常才是晏家最可怕的人!
他们相信的,只有外表的皮相……
当真肤浅。
“老太太知道这件事qíng了吗?”晏锦想了想,才问了一句!
事qíng闹的如此大,晏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柳儿的事qíng。
香复应道,“是老太太吩咐总管将柳儿的尸首打捞上来的,不过……已经有人去老太太哪里认罪了,说是他动的手。”
“谁?”晏锦有些好奇的看着香复,“难道是……”
“陈大夫!”
晏锦和香复异口同声地说出来这个名字后,两个都是一愣。
香复惊讶晏锦的未卜先知!
若不是她知道晏锦今日一直都没踏出院门,简直都以为晏锦亲自跑去打听这个消息了。
反而是将真相说出来的晏锦,却是露出一丝无奈的笑,“这还真的是三叔的处事风格!”
晏三爷对外人,从不会留qíng……
他只要一动手,便斩糙除根。
虞家当年,便是这样被晏三爷步步紧bī,最后年迈的虞老太爷和虞老太太为了保全她,不得不卖掉了大宅,最后离开了京城。
晏锦开始想这里面的事qíng,觉得三叔约摸是真的生气了……
季姨娘是三叔的棋子,但是季姨娘这次做出的事qíng,显然是在挑衅三叔!而且,很不巧,季姨娘做的事qíng,碰了三叔的底线……三叔这次终于开始反击了……
表面上,三叔是在警告季姨娘,实际上,这只是他的第一步。
他只要动手,便不会停下来。
这件事qíng,明显是陈大夫还有柳儿被季姨娘收买了!季姨娘算准了,晏老太太不会帮舒氏清洗冤屈,所以才敢下这样的毒手。
不过,季姨娘唯一没料到的,大概就是三叔的态度了。
舒氏,在三叔的心里,很重要。
晏锦琢磨了一会,又问香复,“老太太那边怎么回答?”
“老太太没有怀疑陈大夫,因为陈大夫说柳儿偷了他的东西,所以他才会这样做!”香复撇了撇嘴,“如此漏dòng百出的供词,老太太居然也会相信。小姐,你说,老太太是怎么想的?”
晏锦忍不住摇了摇头,“能怎么想,只要有人顶罪,便如她所愿了。不过老太太不会要陈大夫xing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