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锦沉默不语,沈砚山却悠闲的将身子半依在椅子上,一双细长的眼,微微敛起,“高兴的傻了?”
晏锦:“……”
她垂下眼眸,声音却低低的,“我为何要高兴?”
这,的确是没有什么值得她高兴的事qíng。
她早就知道,沈砚山会和她的堂姐晏温婉定亲。
或许是知道的太早,所以心里一直很平静,也从未往沈砚山身上,想过其他的事qíng。
沈砚山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又默默的想了一会,过了一阵才道,“你应该高兴的!”
晏锦思绪繁杂,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平日里那个能言善道的她,此时显得有些木讷。
脑子里像是断了一根弦似的……
晏锦犹豫了一会,才低声回了一句,“其实,这不该我高兴的,该高兴的,另有其人!”
“哦?”沈砚山凝眉不语,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叩着桌面,“你又要同我说前世吗?前世,我不可能会娶谁。素素,无论是前世也好。还是来生也罢,我从来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晏锦挑眉,看着沈砚山,一时默默无言。
如沈砚山所言,在她离世的时候,沈砚山的确未娶。而且,不止未娶。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gān净的像一张洁白的纸。
他只和晏温婉定了亲,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来往,却少的可怜。
昔日有人传言。说沈砚山其实容貌粗鄙,又或者是身子有残缺,故而不敢在众人面前出现。
那会流言蜚语不断,连晏温婉也说不出个为什么。
不过。虽然是谣言,但是却有不少人相信。
毕竟。若不是身子残缺,又怎么可能二十多年来,身边竟没有一个女子。
“你定亲了!”晏锦表qíng含糊的看着沈砚山,“不是十二小姐!”
屋子里。一时极静,似乎还能听见屋外大雪簌簌落下的声音。
屋内烧着地龙,墙角还放着炭盆。里面的银炭烧的火红。
周围,并不冷。
晏锦却觉得。有一种寒气在慢慢的蔓延。
沈砚山眼神黯淡了下来,“你知道了?”
晏锦微微颔首,“恩!”
即使是她重生了,也改变了许多事qíng。但是注定的事qíng,是完全不能改变的,就像沈砚山和晏温婉的亲事,是无法撼动的。
晏锦想了想又说,“我堂姐身子不好,若是……”
“我知道!”沈砚山打断了晏锦的话,皱着眉头说,“若你说的是前世,我想我和她会定亲,原因大概和现在差不多!我的母亲身子不适,国师说需要冲喜!但是,我不想因为这个,就随意找个女子成亲。其一,我不想敷衍一个人也不想毁了她一辈子。其二,我也不想委屈我自己!生死这种东西,我不能左右,但是感qíng,我能!”
晏锦十分的吃惊,她没想到,沈砚山会将这些话说出来。
她心里顿时沉重了起来,试探着脱口而出,“那你,和我堂姐定亲,是为何?”
“她的病,无药可救!”沈砚山直接的回答,“她的身子不好,不会活太久。而且她也有求于我!我们若是定亲,对她而言,不算是坏事!这样,既能帮母亲冲喜,又不用委屈我自己,还能保全西晏!”
晏锦虽然早就知道,沈砚山说话向来直接,却也没想到会直接成这样。
晏温婉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所以,这些年来,尽管找了无数的名医,但是她的病qíng,却没有丝毫的好转。
晏锦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喜欢在池塘边上玩水,晏温婉就在一边看着。
有时,晏温婉还会感叹,“真好!”
那会,她尚且年幼,不知道晏温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为何会露出一副羡慕的样子。后来,她才知道,晏温婉的身子不好,怕热又畏寒,很多东西都是不能碰的。
若是得了风寒,一旦严重,便会危及xing命。
她们能做的,极普通的游水、玩雪,而晏温婉却不能。
只是,晏锦却留意到了,沈砚山说,晏温婉有求于他。
她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晏温婉手腕上狰狞的疤痕。
晏锦愣了片刻,才轻声地说,“那你,对她……”
她刚说出这四个字,便又立即顿了下来。
她问这些,做什么?
沈砚山倒是不介意,他看着晏锦,解释道,“我和她,没有见过。不过,她哥哥和宋潜倒是有来往!所以,我曾让重大夫去帮她扶过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