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虞方更是顾及亲人们的感受,连同晏锦说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
他大晏锦几岁,所以知道晏煦的事qíng,也比晏锦略多一些。
据说,晏煦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只是天不垂怜,早早的夭折了而已。
当真是可惜。
若是当年晏煦没有夭折,或许他的大姑母也不会qiáng行有孕,甚至更不会明知会难产,还要执意生下晏锦和晏绮宁,最后落得了香消玉殒的结果。
如今,虞方在听闻晏煦的名字时,多少有些失态。
解舒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然后惊讶地说,“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虞方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头疼,“是素素和你提起了他吗?”
“恩!”解舒没有隐瞒,而是继续看着虞方,苦笑,“一个和你生活过一段日子的人,你哪怕失忆了都还记得他的存在。而晏煦是大小姐的嫡亲哥哥,她又怎么可能不会去想?毕竟,血浓于水!”
虞方微微颔首,“先生说的是!先生,你以前是怎么陪你的妹妹的呢?”
虞方的话,让解舒不仅微微一愣。
他闭上眼。良久后才道,“我妹妹调皮,喜欢看我折纸,每次她生气,我都会折了小东西送她。她再怎么生气,在收下我的东西后,也会不再和我计较。只是。她……”
解舒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双手,“纵使我现在折纸再好,她却看不到了!”
虞方没有说话。而是擅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地啜了一口。
酒香清洌,只是小小的一口,入腹之后便能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
虞方很少会饮酒。其一是因为他的身子不适合饮酒,其二他也不相信酒能解千愁。
逃避不是办法。该面对的总是要对面的。
晏锦很懂事,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晏煦。
虞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事,所以晏锦在这个时候。才会想起晏煦。
解舒又拿起酒杯饮酒,而虞方也没有问下去。
过了许久,虞方才说了一句。“解先生,你也教教我吧。我想学折纸!”
“你学这个做什么?”解舒有些好笑的看着虞方,“郡主又为难你了?”
“苍苍很懂事,也很乖巧,怎么会为难我?”虞方不喜人说沈苍苍的不是,连解舒也不行,“我只是想学而已!”
这句话虞方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解舒却差点笑出了声。
沈苍苍那个脾气,又直接又bào躁,居然还有人说她乖巧懂事,这话也只有好脾气的虞方才能说出来了!不得不说,沉醉在感qíng里的人,都是如此的盲目。
解舒摆了摆手,笑着道,“好好好,我不说她!今儿我也是一醉解千愁,来,我现在就教你!”
解舒的收艺很巧,他折纸的时候,手灵活的不像是个男子。
虞方学的困难,等解舒醉的晕过去的时候,他也不过才学会了几个简单的东西。
虞方抬起手,看着自己修长的指,一时无言。
这双手不算难看,平日里也很灵活,为何学折纸却如此的困难。
……
彼时,晏锦已经睡下了,只是一直睁开眼,看着帐子。
屋内的墙角,放着一盏八角宫灯,周围也不会太过于黑暗。
突然,屋门被外被推开,一个人脚步蹒跚的走了进来,连一直守在屋外的小丫鬟,都没有被他惊动。
晏锦只觉不好,立即从chuáng榻上坐起,想要唤人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的身影,她很熟悉。
屋内的光线很暗,她只能看见虞方捏着衣摆,似乎捧着很多东西。
虞方眉目如画,一张俊美的容颜,此时更是放松,唯一格格不入的,便是他一双眼紧紧的闭着。
虞方的脚步很轻,若不是他进了屋子,晏锦根本不会发现他的到来。
晏锦从前便听说过,虞方有心病,所以夜游症一直未曾治愈。从前,还吓到了府邸里的小丫鬟,甚至有人说虞方是疯子……
夜游症最怕的便是有人在梦中唤醒病人,从而病人会被活活的吓出毛病。
晏锦不动声色,看着虞方将衣摆里装着的东西,放在离她chuáng头很近的小桌上。
此时,因为距离很近,晏锦终于看清楚了虞方送来的东西。
那是一些折的乱七八糟的小东西,有老虎、风车、蛤蟆等等。这些小动物,都是用纸折起来的,而且虞方的手艺不好,所以东西看起来也有些奇怪。
他将东西放下后,才理了理衣摆,又转身朝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