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祁钰紧抿着唇,qiáng压下吃痛的呻吟溢出唇齿间。
“殿下!”看着龙祁钰因疼痛紧皱的眉头,大夫不无担忧,“还是拿锦帕塞住她的嘴吧,这样你会……”
龙祁钰恍若未闻,催促道:“快点动手拔除箭头。”
“是!”
-----------------------------------------
几名大夫足足治了几个时辰,最后才完全止住沈容和伤口的血,龙祁钰一再确认她不会有事后,才松了口气。
“你们先下去吧。”
“是。”
几名大夫躬身退下,房中只剩下龙祁钰和沈容和两人。
目光落在chuáng上人的脸上,龙祁钰眼中惊疑、迷惑、震惊,以及近乎矛盾的喜悦等qíng绪,一一流转而过,复杂难辨。
大龙朝男子长相相对偏yīn柔,所以,即便沈容和自幼比一般男子长相清隽,也从未有人怀疑过她的身份。三年前在庙会的花灯夜上,他也曾对沈容和起过一些疑心,可那怀疑在沈容和亲手要解开衣衫时便消褪去了,从此再不敢妄想。
如今想来,当时的沈容和不过是故意做出这些行为,引起他的疑心,让他心乱得完全忘记了所有防备,她根本就是吃定他绝不舍得真的伤她!
嘴角溢出一丝艰涩的弧度,龙祁钰无声苦笑。
就着chuáng榻边缘坐下,凝着那张如画的面容,龙祁钰满心复杂。
忽然间得知这个震撼的消息,让他几乎有些招架不住。
看着她额头不断沁出的冷汗,龙祁钰就着衣袖为她擦拭,动作小心翼翼,轻柔得仿佛怕稍微用力,就会伤到她。
眸光定定地盯着chuáng上的人,龙祁钰动了动唇,“沈容和,你到底还隐瞒了我什么。”
声音恍若呓语。
-----------------------------------------
沈容和昏迷了整整三天,龙祁钰也在房中守了她整整三天。
头顶是一棵开得正艳的海棠花,白色的花瓣不断落下,喜儿坐在台阶上,伸出手去接住花瓣,眼看那些花瓣很快被风卷走。又伸出手去接住花瓣,再看着它们被带走……
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张娇俏的小脸,喜儿连连咋舌,喃喃道:“真是疯了,怎么突然想起那个娘娘腔了。”
回头看一眼依旧紧闭的房门,喜儿大大叹了口气。
“世子啊,娘娘腔长得再美,他也是个娘娘腔,可不是真正的女人,你不要糊涂了啊……”
话音还未落下,面前忽然多了双绣着jīng致玉兰花纹的绣鞋,喜儿顺着那双鞋看上去,入目即是琅华jīng致的眉眼,此时脸上带着的表qíng却不是那么好看。
想来应该是听到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了,喜儿暗中抽了口凉气,从地上一跃而起:“郡主。”
琅华却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声音,眼睛死死盯着那扇不曾打开的房门。
“郡主?”喜儿小心翼翼试探道。
琅华依旧恍若未闻。
最后,琅华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便自顾自离去了,全然没有注意喜儿呆滞的目光。
看着琅华匆匆离去,喜儿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这莫非就是……”
“吃醋吧。”
身边突然有脆生生的声音接应道。
喜儿吓了一跳,惊愣着指着身边的香儿。“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香儿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眨巴着眼睛应道:“我一开始就在啊。喂,你到底在想谁想得这么入神,都没发现我在?”
喜儿脸上一阵不自在。
哼!他才不会承认,自己那会儿想到了某个惹人烦的……娘、娘、腔!
眼珠转了转,喜儿不解地问道:“沈公子是男人,郡主为什么吃醋?”
香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郡主为什么吃醋……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两人絮絮叨叨在门外侃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房中的沈容和已经醒了。
一睁开眼睛,沈容和就看到龙祁钰的脸,不禁愣了愣。
龙祁钰偏头倚着chuáng柱睡着了,清俊的面容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不知是不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qíng,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连睡着了都不展开……
看着他紧蹙的眉,沈容和忽然有种,想要伸手替他抚平眉间褶皱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