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前夫一台戏_作者:电线(107)

2017-04-17 电线

  但见他状似敛了心神将我复述的折子听毕,再次开口,却仍如刚刚魂游太虚境而归一般着答非所问,“妙儿,我让展越查过huáng历。下月初十乃大吉之日… …”

  我迅速低下头。突兀地拿过他手中的田huáng印,徉装把玩将他打断,“这石头色润金huáng而肌理分明细腻,几不见瑕疵,应是寿山日huáng之中上上极品,怨不得你拿来作印爱不释手。”

  说完之后,我握着那石头上下左右翻来覆去看着,好似对那石头兴趣极大研究颇深一般,实则心中缭乱动作僵硬,就在我以为他几乎要起身离去之时,却听得头顶轻轻一叹,“我记得过去岳父大人亦喜田huáng。”

  我心中一顿,半晌后。听得他继续道:“妙儿,你可愿再次嫁与我为妻?待你册封之后,再将你爹并姨娘们还有沈世沈在一并从楼兰请回来可好?沈家的宅子同…… ”

  我惊惶地望着他,不知自己此刻是何面色,只觉心跳全无,耳中嗡嗡作响,脑中一瞬空无一物,握紧的手心皆是冷汗。

  他知晓爹爹并姨娘们还活着并不稀奇,我第一回诈死被他撞破便可推论,只是,他何时竟知他们的jīng准去处?他还知道些什么?

  我心中骇然不知言语,直到他温柔地握上我的手,我才惊醒,第一反应便要将他甩开,却被他牢牢握在手心。他将我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轻轻摸过手心被我掐得近乎出血的五个深陷甲印。肩头蹙起,语调凄清道:“妙儿,你还是怕我吗?还是不愿相信我… … 抑或是,你从未想过再嫁于我?”

  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怔怔然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神色中分辨出什么,却什么也看不出,只看见那俊逸的脸庞稍稍侧过,陡峭的眉峰之间尽是伤楚,每过一瞬,那脸色便白上一分。

  我别开头看向远处,已近秋末,萧瑟秋风之中,梢头枝端已隐约荒芜。良久之后,我抿了抿唇涩然开口,“我爹同我家人…”我顿了顿,“你莫要伤他们。”

  “你!”但觉眼前一花,他已豁然起身,“你还是不相信我 … ”他转过头不待我看清血色便已离开书房。等我从迷茫纷繁的思绪中解脱出来急忙起身去寻他时。却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其后几日我们似乎又回复到了初入王府的相处模式,他总是待我入睡之后方才轻轻上chuáng,看见他受伤的神qíng,看着他入睡时还轻蹙的眉尖,我心中像被针扎一般一点点拧疼,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日夜里,眼见着月影点点口西斜,他却还未回房,思及他双目失明,来往王府处处皆靠计算步伐行走,又偏执不肯让侍从碑女引路,万一一步稍待行差……

  思及此,我匆匆披衣起身推门yù寻他,未料,刚一踏出门槛便见廊前石阶上坐了一人,青衫素带倚于廊柱背对着我,身旁是一壶一盏,夜色中酒香丝丝缕缕隐隐浮现。

  更深露重,我恐他着凉,遂回身于房中取了件外袍轻轻披在他肩上。指尖触及他的肩颈时,但见他后背一僵却不曾回头,只又低头浅酌了一口。

  我在他身后立了许久,站着站着忽觉心中委屈渐起,转身便向房中去。爱骄傲爱矜贵爱摆架子皆随他去吧,我做甚要这般放低姿态陪着他?

  “妙儿。”身后却传来他的轻唤,我脚下走得愈发急。

  “呀。”听得他轻呼出声,砰的一声不知撞在何处,我急急停下脚步,回身但见他捂着额际,面上几分痛楚神色,我着急上前抓过他的手,连问:“撞在哪里了?我看看。”

  不想却被他一把抱入怀中,见他揭开手,额际全无丁点红肿。“油滑! ”我心中气极拿脚直蹬他,却被他牢牢箍在怀中。

  思及他这两日的疏离态度以及方才的冷漠,我主动示好他都不理不睬,现下还使诈,不知为何眼眶一热,泪水便成串地落了下来,手脚也不再挣扎,渐渐放软。

  “妙儿?”他伸手触了触我的脸颊,我别过脸,不想让他知晓我莫名的脆弱,却被他扳过身子轻轻抱入怀中,“妙儿,你哭了吗?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与你这般置气,册封之事我再不bī你,莫哭… … ”他将我兜在怀中轻轻摇晃、几分手足无措。

  我推了他胸口一把,硬咽断续道:“哪里有人像你这般问人只问一遍、丁点诚意都没有,你以为人人皆稀罕做你那什么劳什子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