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前夫一台戏_作者:电线(75)

2017-04-17 电线

  jīng铜触地之金音于一片厮杀搏斗之中清脆地叩了叩我的心头。我蹲下身,拾起这形似半月状之物,举至眼前一看,竟是一巧夺天工的jīng致连发弩机,箭在弦上,触手可发。

  此时,王府之中先前规避的展越等护卫己发现异状,陆续倾巢而出,那黑衣死士却丝毫不退不怯,只迎不避,招招狠戾直取六王爷,显是打定主意豁出命去,一朝荆辆刺秦王,不得王爷xing命誓不休。

  但见廊壁青砖上,人影此起彼消,兔起鹘落竞相杀戮追逐。死士手中皆是削铁如泥之利器,其中三五之人紧紧围拢六王爷,游刀走剑、戳刺、举劈、利斩,招招毙命紧追不舍。六王爷闪避、兼攻、佯退、连剑、弹针,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以一敌五,不见颓势,竟是势均力敌。

  其余诸人战成一团,花蔓藤枝溅血横飞。

  我将那jīng铜弩机掂在手上站起身来,看了看那锦花深处的一抹紫——虽不落下风,却终究势单力薄怎敌多人联手频繁攻击,不得脱身,肩背之处隐有几道暗红渗出,想是受伤了。

  我缓缓举起弩机,顶头三尺月色清如溪水,明如悬镜,仿佛想猫不准都绝无可能。

  倒在我脚旁的几个死士里有一人似乎并无致命之伤,己扶着廊柱缓缓坐起,漂了我一眼,分明看清我手上动作,却不紧不慢移开目光,自行盘腿调息,似乎笃定了我手中弩机靶心所指何处。

  指尖缀千斤,但,仍旧颤巍巍搭到了机簧扣眼之上,铜弩上雕有刻度望山,jīng晰分明,指背一屈,指腹扣下,果然连弩,三只乌金铁箭次第连发,劲弩皋风携雷霆万钧之势尖锐着呼啸而去。

  习武之人皆耳聪目明,一时间,满园皆静,刹那无声,个个停下手中动作,本能转头目追铁矢,转视向隅。

  我被那弩机后挫之力击在肩头,连退两步,若非身后廊壁所阻退无可退,定然跌倒在地。

  彼端,袅袅尖哨之音终是终结于血ròu之躯,穿受入胸膛,三箭连矢无一虚发。

  六王爷身前三个黑衣死士轰然倒下。

  六王爷眼神一恍惚,转瞬回神,连刺身旁所余两人,破围而出。

  我闭上眼,长长出了一口气。未及吐纳,己是颈上一凉。

  “愚昧!”

  竟是适才坐于一旁调息的黑衣人。但见他一手挟持了我,一手放于口中,抿唇chuī出一个凌厉哨音。场中所余黑衣死士闻声登时变幻阵型,竟是集中全部力量对着六王爷再起攻势,预备殊死一搏。

  一片残花弃尸之中,紫衣玉带于半空中身形流畅一转,回过身来,本yù反攻,却在触目我颈上钢刀时,刹那一晃,脸色巨变,摇摇yù坠,“你!你——莫要伤她!”

  此话一出,我一惊,展越一惊,身后黑衣人似乎亦一惊,事出所料本非初衷一般手中钢刀一颤,片刻后旋即稳住,宛若恍然顿悟。

  一句话,局势全盘皆逆。

  凉凉秋风和缓起,拂落我肩头一缕碎发,钢刀带着三九严冰之寒不紧不慢寸寸压近,触发及落,断发轻飘飘随风散了去。

  六王爷面色瞬间青白淬取若薄瓷,宛然yù碎,再度沉沉开口:“放开她!”

  “放开她?”那人轻桃一笑,用刀尖挑起我的下颌,口中热气喷过颊侧,“可以,当然可以。全看王爷舍得拿什么来换。”

  刀尖轻触下颌肌肤,出蛰的huáng蜂一般轻轻一扎,很快,并不怎么疼痛,只觉着一滴温热的液滴顺着蛰口沿着颈项蜿蜒而下。

  “我答应你!”六王爷将手中利刃一掼在地,凝视着我的喉头,目光绞痛,紧咬了牙关,竟是连声音都微微起颤:“你要什么我皆答应你!”

  我敛眉垂目不去看他。

  黑衣人闻言似乎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出声,笑不可遏,“我什么都不要。”

  六王爷一颤,双目陡然抬起怒视其人。

  “不过,若是王爷愿意以命易命……”刀尖缓缓下移至我的喉头处。

  瞬息若抢海,吐纳如刀刃。

  “好!”

  我惊抬双目,赫然对上裴衍祯一双含qíng澄澈似水眼,月清朗,眼波月色两jiāo辉,却叫我一时惶惶然痴懵这究竟是雾是月。

  须臾,我咬了咬牙,心中一时恨怒jiāo升扶摇直上九万里,切齿之恨!犹置阿鼻。他可是断定了我对他的蒙智蠢钝深qíng,吃定我断然不舍其命,bī我自绝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