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儿“嗯”了一声,想了会,说道:“我的腿都坐麻了,即然要等会,那我下来活动活动吧!”
“不行。”柳俊慌乱地喊了声,把莫雨儿都吓愣住了,“怎么了,柳俊?”
他不能让伤痛的小姐再雪后加霜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小姐知道向王爷从远方接了位公主回京。在小姐的心里,可是深深地恋着向王爷的呀!“外面太冷,小姐,你又是累又乏的,如果一冻伤了,那可怎么办呀!”初出远门的红叶居然一路水土不服,害得小姐无人照应,还要去照顾她。
“也是!”莫雨儿有些恨自已的不中用,如果自已是个男子那该有多好,而今只得窝在这个马车内,不敢出去。柳俊悄悄地对车夫使了个眼色,让他把马车停到路边。
果然,不一会,只见远方尘土飞扬,旌旗飘飘,先行的是仪仗队,紧随的是马队,押阵的是步兵。队伍正中有两匹高马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面容俊雅,笑容温和,银色的披风衬得神采越发轩昂出众,而女的则是火红的披风,妩媚的风qíng中透着一股女儿家少有的帅气。她正两眼兴奋地东张西望,男子则耐心地一一为她说明着。好一幅养眼的画面,俊男英女,让路人看得羡慕频频,到底是王孙公主,气质华贵,仪容不凡。
纵使三年不见,柳俊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那男子是向斌王爷,想来另一位就是蒙古公主了,真是相配啊!可怜我们家小姐,他扭头看向马车,心“咯”了一下,只见莫雨儿正掀开轿帘,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马上的向斌,两腮已无血色,就是双唇也是惨白。
她看清了,不是眼花,那是向大哥,另一位是谁,她不去猜,也已明了,不恨不恼,她悠悠放下轿帘,这一切不是自已促成的吗?老天让她亲眼目睹这景象,不是预示着让她对这红尘再无牵挂吗?颤抖着双手,抱紧坛子,狠命地贴在怀里,泪一滴一滴落在坛上,心为何还要痛呢?
“小姐?”柳俊在帘外担忧地呼着,她qiáng咽下泪意,平静地应声。
“仪仗队过去,我们要进城了。”
“好!”她再无资格去想去思一个人了,娘亲说得对,有时离开这世上,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果去那边,她还是莫家的小女儿,有人疼,有人挡风雨,永远不长大,不要背负一些莫名的责任,不是很好吗?低头看着怀中的坛子,心一点一点地死去,把娘好好送走后,她也该走了。
马车又开始移动了,红叶从晕睡中醒来,掀开轿帘,看着路边的街景,开心地大呼小叹。莫雨儿侧过身来,京城还如三年前一般繁华热闹,日光已渐傍晚,天空飘着小雪,但街人行人如cháo,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店铺也没打烊,一阵阵热腾腾的饭香从巷子里chuī来,暖和着旅人的心。
柳俊让马车在一家大客栈前停下,他下了车,掀开轿帘,让红叶扶着莫雨儿慢慢下车。坐太久了,莫雨儿好一会儿才站稳。客栈的伙计迎上前,打量着一身重孝的莫雨儿和她手中的坛子,忙转身回去。只一会,就见一个管事的人走过来,大叫道:“去,去,走远点,本店已客满,请另寻他家。”走时,还加了一句:“晦气!”
柳俊气得火冒三丈,想上去理论,莫雨儿拦住,“不必了,生意人家图个吉利,不要计较了,我们再去别处吧!”
柳俊叹叹气,让马车拉着行李徐徐跟着,一行三人沿着街道慢慢地寻找。这一路客栈到是不少,但人家一看到莫雨儿的样,便急忙推托。天渐渐黑了,莫雨儿又饿又累又冷,红叶的眼前也是金星直窜。柳俊看着她二人不济的样,忙唤车夫过来帮忙,没等车夫近前,只见莫雨儿身子一晃,已跌向路边。一位路过的行人忙伸手相扶,柳俊也正接住了坛子,还好没生什么意外。
柳俊转身放好坛子,回过来冲路上弯腰行礼,只听一声惊呼:“这,这不是柳总管吗?”
柳俊抬首,路人拉开风帽,原来是柳园从前的厨娘,他不禁悲喜jiāo加。“好久不见,厨娘。”
厨娘再看看手中微闭双眼的女子,“天,是慕云公子呀,我真是眼拙,她换了女装,我到一时没有看出。”厨娘欣喜的直流眼泪,“柳总管,你们这下雪天,是gān吗呀?”
柳俊“唉”了一声,“这不是想寻家客栈住吗?可是居然家家客满,小姐累坏了也有可能冻了,这才晕过去,可把我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