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大哥,其实我觉得街上有几件成衣店也不错,买现成的不好吗,何必定做呢?”蓝梦珊被冷炎拉过来,眉宇间锁着忧郁。
“那些成衣太普通,和你的身份不相配。梦姗,你未来的夫君是位王爷,你可以小小的委屈下吗?”太阳快三竿高了,冷炎今天还没上朝。这几天,他一直都呆在王府中,寝楼的装修到了最忙碌的时候,有许多事都需要他亲自过问。有时,他也会咨询下蓝梦姗的意见。
这时,蓝梦姗就睁大一双眼,茫然地看着他,仿佛他问的问题很怪似的。
“我知道,碰到家族聚会和一些正式场合,需要穿正装,但有时还是要穿些家常的衣衫,那样舒服,象我常写字、画画,不小心会把墨汁和颜料沾到身上的。”
“那再添几件家常衫?”冷炎宠溺地一笑。
“嗯,冷大哥,我自己上街选,行吗?”蓝梦珊晃着冷炎的手臂,问道。
“好。”冷炎微闭下眼,“去总管那里拿银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谢谢冷大哥。”蓝梦珊一得到特赦令,欢喜地就往外面跑去。
项荣从花厅走了出来,“王爷,需要我跟去吗?”
冷炎摇头,“不要了,今天龙江镇那边的眼线回京,你到城门接去,别耽误了。”
“是!”项荣从眼底偷瞥了下冷笑,yù言又止。
冷炎弹去衣衫上一丝小小的尘埃,“想问什么,说把!”
项荣吞吞口水,怯弱地抿了抿唇,低下头,“王爷,这其实是个计策……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呢?”
“谁说是个计策?”冷炎斜了她一眼,“梦姗只是碰巧姓蓝而已,其他什么事都和她无关。我这一辈子娶的女人只会是她,你以后口头上对她尊重点。”
项荣欠了下身,什么也没说,出去时,脚步有些错乱,像是心qíng起伏很大。
夫子庙的红墙外,有一排高大挺拔的梧桐树,叶子差不多落尽,阳光直she着光洁的树gān,反she出一道道眩目的银光。
蓝梦珊让马车停在庙外,要跟随的红袖去买香,在大雄宝殿等着,她要先去偏殿求个姻缘签。
红袖跳跳蹦蹦地走了进去。
蓝梦姗随即转过身,凭着记忆,她拐进一条巷子,穿过长长的青石板路,她看到了二姐院子里的石榴树了。
院门半掩着,一股难闻的怪味扑鼻而来。她捂着鼻,轻轻推开门,心差点停摆。
满目láng藉,到处都是腥红的血迹。
“二姐,二姐……?”她两腿发软,怎么也挪步上前,浑身都在发冷,只得扶着院门,颤抖地呼喊着,眼泪一下子汹涌成海。
“姑娘,你认识徐师傅和徐娘子?”隔壁的院子探出个妇人,小心地看看四周,紧张兮兮地来到她的身边。
“他们人哪去了?”蓝梦珊嘴不敢张太大,怕会哭出声来。
夫人拉着她来到自家院子里,“大前天的傍晚时分,就是下雨那天吧,突然来了许多黑衣人,把这个小院围得实实的,我和相公不敢出声,只听到‘朝廷’还有‘你只有死路一条’这样的话,接着就是刀剑的声音,老天爷呀,听着真让人害怕,风把那个血腥味chuī来,难闻死了。后来,就什么都听不到了。早晨天一放亮,我和相公趴在院墙上一看,就现在这个样子,徐师傅和徐娘子都不见了,黑衣人也不见了,不怪,我猜想他们估计是……死了,那黑衣人瞧着象乌鸦,比他们多了去了。我们和徐娘子认识好些日子了,没觉着他们象恶人,不知怎么惹上那些人的,造孽呀!姑娘,你是他们家亲人吗?”
蓝梦姗不知怎么回的夫子庙,她环抱着双臂,直感到从里到外的寒意。
下雨那天,傍黑时分,不正是贺文轩问过她一番话之后时吗?
她真傻,为什么要信贺文轩的话呢?冷大哥早说过他的聪明全用上为朝廷设立新型的刑罚上,他那种人怎么会放得过姐夫呢?
可怜的二姐,还有那个没来得及生出来的小娃娃,以后会喊她小姨的娃娃都没了吗?
姐夫,满脸的大胡子,她都不知他什么样,只见了两面,看他眼神很犀利,不象想象中山贼那般猥琐。如果剃去胡子,爹娘一定会喜欢的。
喜欢又什么用,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