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瞧他那神态,感觉腰间的荷包一松,一万两银子没了。没了就不了,他就看着萧云慡,先在口头上赢一回。
“算我一个。”紫璇凑了过来,“我赌贺哥哥赢。”
“你的赌注是什么?”冷炎慢条斯理地问。
紫璇捂嘴窃笑,“如果贺哥哥输了,我就永远不见贺哥哥,我们之间的婚约取消。”
“不知羞耻的丫头,你们之间有婚约吗?”宋瑾不留qíng的戳破紫璇的谎言,“昨儿你文轩同意与你定婚,小王以为是真,一问,原来是你一个人在自得其乐。”
紫璇羞恼得一跺脚,“这……这是迟早的事,父皇早就和贺丞相说过,把我指给贺哥哥,假在哪里了?|
“那你拿出真凭实据呀!”宋瑾乐得真咧嘴,“你和文轩属于同一类型,真成了亲,他那书阁怕要开天窗了,以防你们打起来,好逃。”
“我……我们才不会打起来呢,我们就要过得和和美美、恩恩爱爱地给你看,气死你。”
“嗯嗯,我等着那一在。”宋瑾晃着二郎腿,他不太聪明的脑袋也能想得出,那一天是绝对不会来的。
文轩可是碰不得女人的,这辈子,他注定是个和尚命。
冷炎一会儿,一杯茶已见底,店小二又给他满上一杯,他没有接过,搁在桌上,任热气遮住视线。
朦胧中,看到贺文轩怔了下,抬下眼,看了看萧云。
贺文轩掌手里密密的都是汗,腿脚僵硬得有些发麻。他轻敌了,真的轻敌了。萧云一上来就气势汹汹,不顾xing命,不按条理的往前冲、往前杀,小到一寸疆土,大到半片江山,只要能争取的,哪怕牺牲所有,他都会去争,完完全全不留余地。就是这样,怔住了自己,从而自己下得有些保守。就在自己一闪神之间,萧云又连进了几步。
今天,萧云的棋风和那天在来福茶馆里是迥然不同的,应该说,那天,萧云并没有用全部的实力对他对弈。
真正的高手,不在于你下赢了这盘棋,而是你在与你势均力敌的敌手面前,你如何不动痕迹地让自己输,而又输得不那么惨。
贺文轩闭上眼,接过贺东递来的热布巾,轻试了下面容。
他可以可以肯定,萧云是个与他不相上下的高手,不需要三月,现在他已经感到那股大军压境的震撼了。
那么,在来福茶馆中,他故意放水提出来到自己身边三月,是什么缘故呢?
贺文轩睁开眼,探索地看着萧云。他手中执着一枚黑子,秀眉拧着,在沉思。
贺文轩扫视了下棋盘,命令自己打起十二份的jīng神,不然,再过一会,他二十四年来不败的神话就要告终了。
但,他还是惊出了一身的汗。
天下何其之大,能人辈出,萧云才十六呀,就有如此神出鬼没的棋艺。这股后làng真要把他这前làng推死在沙滩上了。
两柱香完结,一盘棋还没见分晓,已到午膳时分。冷炎让人封棋,几人就在茶馆里用了简单的午膳。紫璇识趣,没敢缠贺文轩,她可能没有想到萧云能撑这么久。用膳时,贺文轩默默地吃着,看不出什么表qíng。
萧云刚病愈,下棋很耗心神,她没什么胃口,冷炎让掌柜的煮了点参茶,硬要她喝了几口。宋瑾地看着冷炎,惊愕得嘴巴张得大大的,他的炎儿真的对小书僮有非份之想?
膳后,两人休息了下,然后开棋继续。
下棋的人不觉着时光的流逝,观棋的人却把都仰酸了,眼看着秋阳西斜,西方的天空泛起片片余晖,掌柜的好心地上来问要不要掌灯,这棋赛还没完。
“贺公子?”终于,蓝梦姗出声了。她缓缓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贺文轩,小脸红通通的。
贺文轩艰难地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两人都站了起来。
“谁赢了,谁赢了?”宋瑾一个大步跨过来,急不迭地问道。
紫璇小心翼翼地站在贺文轩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冷炎一动不动地站着,嘴角噙起一缕欣慰的笑意。
“和棋了。”贺文轩疲惫地回道。
“什么?”宋瑾眼珠子瞪得出了眶,下了一整天,竟然是和棋,气死他了。
贺文轩摆摆手,“我想静一会。”是的,是没有输,但对于天下第一的贺文轩来说,和棋也就是输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