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她眼中都涌满了泪水,纤细的身子颤抖得象树上的落叶。
贺文轩紧紧地盯着蓝梦姗的脸,气得俊容发白,脸上的每个神qíng无不透出内心深处的惊诧与混乱。他极力使自己的qíng绪镇定,直到他确信自己的表qíng已经镇定下来,才qiáng装平静的语气问道:“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那么好,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但是我要知道,你为什么会讨厌我?就因为我把你认错了,在戏院里说过的那几句话?”
“那是一个理由,还有许多。你看不起我的家人,看不起我的出身,又不喜欢我,你残忍又傲慢,无礼又自大,我喜欢被nüè待吗,要把自己嫁给你这样的人?好,就算抹去这些,对于一个破坏我姐姐幸福的人,我可能去接受他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贺文轩脸色铁青地问道。
“我大姐她对……江班主一见钟qíng,江班主对她也心有所动,为了江班主,大姐可以忍受下一切委屈,甚至接受他满天下的红粉知已。我知道这很傻,但你若真的爱上一个人,你怎么会不傻呢?傻到没有自尊、放弃自我,可就在他们快要成婚时,你几句话,让江班主一句话都不说的离去,我心里面很瞧不上江班主,但他是姐姐喜欢的人,大姐哭到晕厥,一次又一次,无奈,我家人只能把她送到道观之中。都是因为你,他们俩一个被指责为薄qíng寡义、朝三暮四,一个被耻笑为痴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
“我不觉得这事错在哪里?也许你姐姐是喜欢子樵,可是子樵对她的qíng意并没有那么深,勉qiáng在一起的婚姻是不幸福的。”贺文轩耸耸肩。
“你也知道勉qiáng的婚姻是不幸福的,那你为什么要勉qiáng自己娶我呢?不要告诉我实际上是因为你输给了我,你想娶了我,我便会以你为天,对你服服贴贴的。”
“我没有输给你,那是和棋。”贺文轩额头上的青筋bào立。
“贺文轩,第一次来福茶馆,我是故意输给你。昨天我也给了你面子,知道吗?”蓝梦姗轻蔑地倾倾嘴角。“请让开,我该回去了。”
“该死的,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贺文轩再一次震惊地瞪大了眼,目光中jiāo织着诧异与屈rǔ。
“我说的再清楚不过了。贺公子,从今以后,你我若老天捉弄,在某处不期而遇,那么就我们相互把对方不作空气或者是路人。”
“你……你这鬼丫头,告诉你,你会后悔今天你所讲的一切的。”贺文轩咬牙切齿地吼道。
蓝梦姗从一边的泥地上,越过他。
“永远不会。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句,我一定会嫁给一个胜过你许多的男子。”
“好,那我先恭喜你了。”贺文轩憎恶地说道,然后转身大步地往相反方向走去。走着,他愤怒地扔掉了手中的油纸伞,在一天的密雨中,渐行渐远。
蓝梦姗浑身哆嗦地走进蓝荫园,在门边,她停了一下,尽量抑制住自己的qíng绪,以免被家人看得她哭过。
还没掩上门,就听到四季园中传来蓝夫的高吭的哭喊声。
“老天呀……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我可怜的丹松,可怜的双荷……”
她突地打了个冷战,慌不迭地走过去,爹爹和蓝怀树都在。蓝怀树满脸惊恐,蓝夫人早哭花了脸,蓝员外凝重的脸皮抽搐着。
“又出了什么事吗?”蓝荫园现在象风雨飘摇中的一条船,一个小的风làng都能引起qiáng烈的震撼。
蓝梦姗怕自己跌倒,扶住了桌子。
“叔叔刚刚收到一封信。”蓝怀树回道,“是……劫持二妹的贼人写来的。”
“劫持?”蓝梦姗失声惊呼,抢过蓝员外手中的信纸。
信纸上的字迹有些凌乱,用笔幼稚,显然写字人没读过多少书,用语也无章法。
“蓝员外,你家二小姐现落在我手中,暂时无恙,你不要担心。她想念你很紧,急盼一面,请速带一万两银到西京城西郊的夫子庙,你父女便可相聚了。”
“爹,这是谁送来的?”
“用箭she到园子里一棵树上,没看见人。”蓝员外说道。
“会不会是个玩笑,二姐前一阵不是还有信回来的吗?”蓝梦姗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但她想让爹娘宽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