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听这话的意思,老太太要把大老爷也请回来,嘴角哆嗦了一下,她知道大老爷发起狠来的模样,拎着胳膊粗的木棍就是一阵乱打,哪次不把蓉爷打得跪地求饶……
“老太太息怒。”大太太哀求道,“蓉哥儿那混小子平日都怪我惯坏了,可我也确实不知他到底犯了什么事,惹得老太太您……”她见老太太面带愠色,没敢再说下去。
“你让二太太说给你听。”
老太太扶着胸口说话有些气短,玲珑见状,赶紧端茶伺候,又帮着顺气。
二太太怕老太太气背过去,给玲珑使了个眼色,准备带着大太太去外屋说。
“不用,就在这里当面说清楚,让她知道东院教出个什么样的逆子”老太太缓了口气,道。
玲珑是个知冷知热的,要为这事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今儿这一屋子都脱不了gān系。
她递了杯茶过来:“老太太,您先消消气。大太太也确实不知,不如让二太太先和大太太在外面把事qíng来龙去脉说一遍,回头再让大太太给您个回话,您看如何?”
老太太听罢,没说话,揉了会眉心,道:“就按你说的办,让她们都出去吧。”
玲珑听老太太松了口,领命带着一行人鱼贯出了梢席间。
二太太坐在椅子上,不急不躁地喝了口茶,看着昨晚才染好的樱桃红的指甲,语气里带着讥讽,徐徐开口道:“大姐,这事可不能怪我,人证物证全在,要是对方去衙门告我们,也是一告一个准的。”
大太太把手里的茶盅搁在桌上,“嗙啷”一响,眯着眼道:“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我还不知道,巴不得东院出事,哪天一把火少个jīng光,才称你的心如你的意。”
玲珑看着两位太太还没坐下来,就针尖对麦芒的,赶紧在中间打了个圆场:“大太太,二太太也是好意。而且老太太也去核实过,确实有人撞见,这才请您过来的。”
“玲珑,以我说,”二太太起身道,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把那个纸条给大太太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何必还要我多嘴。”
“你”大太太气得一哆嗦,把手里的茶盅打翻了,茶泼溅到身上、裙摆上,刘秉孝家的赶紧拿了帕子来擦,被大太太骂个够呛。
“自个儿没用,就别怪下人无能。”二太太幸灾乐祸地睨了一眼,带着周福荃家的出了老太太的屋门。
大太太看着二太太的背影,银牙都要咬碎了,只跟玲珑要了那张纸条,逃似的带着刘秉孝家的回了东院。
“太太,您说怎么会有人把纸条递到西院去?莫不是……”刘秉孝家的一边伺候大太太更衣,一边小心翼翼推测道。
“除了那低户出生的女人想得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法,还能有谁?”大太太想起那纸条写的就恨得牙咬咬,“你今晚就把蓉哥儿给我叫回来,我倒要仔细盘问盘问。”
刘秉孝家的应了一声,正打算人进来,就被大太太拦了下来:“别叫人了,你亲自去,还嫌不够丢人的。”
“大太太说得是,我这会就去……”
话音未落,大太太一个巴掌落了下来,结结实实打在刘秉孝家的左脸上,顿时生出五个清晰红印,bào怒道:“你是蠢到家了现在光天白日的,你准备驾着府里马车去百花巷找人吗?还打算让老太太再教训我一顿?”
“那太太的意思是?”刘秉孝家的摸了摸被打肿脸颊,蠕了蠕嘴。
大太太不耐烦挥挥手:“去去,到街上找个外面的马车,等天色暗些,在宵禁前把蓉哥儿带回来就行了。”
刘秉孝家的领了命,知趣地退了下去,在外面遣了两个伶俐点小丫头进屋伺候大太太。
约莫戌时末,刘秉孝家的就把蓉爷带回大太太那儿。
“我还没开始呢,怎么就把我叫回来了?”蓉爷一副吊儿郎当,满口酒气斜躺在炕塌上,对着大太太摇了摇手。
大太太沉着脸,叫人倒杯醒酒汤来,然后一屁股坐在蓉爷旁边捂着脸,咽咽呜呜的哭起来:“你gān脆醉死在外面,我倒省了心了。”
见大太太这一哭,蓉爷的酒也醒了一半,他支起身子,叫嚣着问道:“是不是二叔家的母老虎又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