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我叫你来,不是跟你商量的,而是看在你是蓉哥儿母亲的份上,告知你一声。”老太太皱着眉,摆了摆手,把大太太赶了出去。
“什么?老太太真这么说?”蓉爷刚喝口茶,“噗”的一声惊得全喷出来。
大太太嫌恶地往旁边站了站:“我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今儿过去又被老太太数落一顿。”
“行了,别尽说些没用的话。”蓉爷用衣袖擦了下嘴,不耐烦道。
“这会你知道急了?”大太太没好气地道,“先前gān吗去了?我早就跟你说过,玩归玩,别跟我闹出什么事来。现在倒好,捅到老太太那去,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蓉爷挥了挥手,粗着嗓子道:“事已至此,你埋怨我有什么用?还不赶紧想个办法解决了”
“解决?怎么解决?”大太太“哼”了一声,“我告诉你,晚了老太太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她老人家决定的事qíng,什么时候改变过?”
蓉爷听了脸色一变,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语气软了下来:“那你说怎么办?你说说……难道你舍得我去那么远的地方?”
大太太当然舍不得自己的儿子离开宁坤府,当初大老爷要带着两个儿子出去跑商,她千方百计阻拦下来,何况是去前途未知的湖广……
“这事现在也急不来。”她顿了一下,神色黯然地坐了下来。
“母亲,要不怎么办。”蓉爷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如果这事真没有挽回的余地,gān脆一不做二不休……”说着,他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yīn冷。
大太太忙摇了摇手:“你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消消停停地呆着,你爹那边我帮你瞒着就是,老太太方才也没提起你爹,说明她还没真的想要告诉你父亲,只要你这几天表现好,我抽空再去跟老太太说说。”
“有什么好说的,她老人家的脾气你不是不清楚,去了也是挨骂。索xing,还不如把那告密的人抓出来打一顿,解解气也是好的。”蓉爷咬牙切齿,手重重捶了下桌子。
大太太冷笑道:“你去抓谁?除了那纸条,其他都是捕风做影的事。府里上上下下百号人,难道你想把所有人都叫出来,一个一个把内容抄一遍对字迹不成?你嫌这脸面丢得还不够大吗?”
蓉爷听罢,没吭声,气呼呼地喝了口茶,半晌说道:“难道就这么算了?按我说的,事qíng既然是西院发现的,就找去西院要人去,我就不信揪不出告密的人。”
“你快省省吧,别气晕了头,竟说胡话。”大太太瞪了蓉爷一眼,摆了摆手,“你去闹,只能说明这事是真的,最后还不是让别人看笑话。”
蓉爷“嘁”了一声,往炕榻上一躺,转了转眼珠,道:“您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的意思是,找不找得人又如何?能找个出气的就行,西院的人不是用这事打你的脸吗?你不会再用这事打回去?”
“打回去?”大太太眼睛一亮,坐到蓉爷身边来,“你有什么好办法?”
蓉爷低笑了两声,一咕噜爬起来,和大太太耳语起来。
随后房间内传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就在大太太和蓉爷谋划怎么对付西院时,蜜秋这边慌慌忙忙跑到马棚院门口。
“姑娘不好了……”她见杜熙月出来,赶紧迎了上去,神色紧张地低语道。
杜熙月向后看了一眼,不急不慢地往榆萌苑走去,问了句:“你怎么找到这来了?含巧说的?”
蜜秋微微一怔:“含巧没说,是我问的姑娘在府里相熟的人,然后猜姑娘在这里的可能xing最大。”
“猜得这么准?”杜熙月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
蜜秋迟疑了一下:“含巧说的其他几个地方都是人多嘴杂,我看姑娘不是个喜闹的人,唯独马棚来得人少,又是个能接触到外面的地方。”
那意思是,如果杜熙月想知道城里发生的事qíng,马棚是最好的消息口。
当然,这些一开始蜜秋并不知道,直到那晚杜熙月告诉她蓉爷的具体地方,让她对这个新主子刮目相看了一回……不管之前她对榆萌苑是什么印象,这一刻都无足轻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