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熙月笑道:“估计华巷会派车来接我们,就不必找周福荃安排了。而且二太太若是有心,我们不必找,马车也会有人给我们备好的。”顿了顿,她又道:“你等会跟含巧说清楚我们何时出发,让她到时把屋子锁好即可,其他的回来再说。”
蜜秋心领神会点点头,伺候杜熙月吃完饭后,又去找了含巧,把事qíng原原本本jiāo代了一遍。
含巧应了声,便开始做准备。
杜熙月喝了茶,解了解油腻,朝窗外看了看,就要蜜秋给自己更衣。
“姑娘这会就出去?”含巧在门口探出小脑袋,一脸不qíng愿的模样。
杜熙月笑起来:“我们去去就回,你一个人若闷了,就坐在屋里把上次那块帕子绣完。另外,你有空给我打个五蝠串花的络子。”
听到二姑娘给自己下了要求,含巧的脸转了晴:“姑娘放心,我这两天抽空就给姑娘打好,姑娘是给三爷还是给五爷的?”
“给……”杜熙月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你做两个吧,一个三爷的,一个五爷的。”
含巧点点头,进来端了绣篮出去,坐在堂屋打络子去了。
“倒是个乖巧的丫头。”蜜秋笑道。
杜熙月“嗯”了声:“那丫头一手好女红,脾气也好,你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只管找她。”
蜜秋浅浅一笑:“谢谢二姑娘,不过我没什么需要的。”
杜熙月想起她手上编的那根绳镯,知道她不缺这类小玩意,也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语。
出门后,蜜秋把隆哥儿生活习惯、喜好忌讳跟杜熙月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杜熙月点头,一一记下的同时,也暗暗惊讶蜜秋的jiāo涉能力。隆哥儿的习xing她原先多少了解一些,不过有些她今天倒是头一次听到,比如隆哥儿不喜欢吃糖却喜欢吃蜜,所以但凡涉及到需要加糖的菜或小点时,厨房都用蜜来代替。
“你到打听的全乎。”杜熙月听完后,笑了起来。
蜜秋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过是和厨房的妈妈相熟而已。”
“相熟?”杜熙月打趣道,“含巧也相熟,怎么不见她知道这些?”
蜜秋哑笑:“二姑娘,这府里的事qíng您比我清楚,就别拿这事来取笑我了。”
那意思是,姑娘是明白人,自然也明白当中的道理。
杜熙月当然明白,若不是蜜秋大丫鬟的身份,那些婆子们也不会这番殷勤地巴结讨好她。别说是有问必答,就是你不问有些人也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把太太们,小哥儿们的种种当成家常闲话故意说出来,明面上是谈资,其实就是为了证明她向你靠拢。
她正想还说点什么,就感觉蜜秋在后面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姑娘,你看是涟漪。”
杜熙月抬眼,就见涟漪从三爷院里哭着跑出来,朝西院的方向去了。
这是怎么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一前一后地进了三爷的院门。
“二姑娘怎么有空过来了?”花菱正好站在院里,赶紧迎了上来。
“是谁来了?”屋里传来隆哥儿的声音。
花菱应了句:“回三爷,是二姑娘来了。”
话音一落,屋里就没声了。
花菱尴尬地笑笑:“二姑娘,您来得巧,三爷正准备休息,还没躺下呢。”
杜熙月知道隆哥儿对她没好感,颔了颔首,一声不吭地进了屋子。
蜜秋在后面被花菱截住,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二姑娘怎么突然过来了?”
“这话我还要问你呢。”蜜秋回应道,“方才我见到涟漪哭着跑出去了,你们又在屋里吵架了?”
花菱一听,赶紧捏了下蜜秋的手,小声道:“别提了我看那丫头是想三爷想疯了,中午我给三爷沏杯茶,她看见了,从我手里抢过去,说要亲自给三爷献茶。哪知一下没拿稳,把茶盅打翻了,还把水溅到三爷身上,被挨了骂。”
蜜秋斜她了眼:“你没做什么手脚?”
花菱脸色一惊:“天地良心,我当着三爷的面怎么会做出那样的龌龊事,你以为我涟漪啊?”
“我不过问问,你紧张个什么?”蜜秋不急不慢道,又朝屋里看了一眼,“我家姑娘还在里面呢,进去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