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不觉得奇怪吗?王姨娘这才回来,就cha手府里的事qíng。”周福荃家的疑惑道。
二太太冷冷一笑:“你怕什么,有人来帮忙管事还不好?你别忘了,贵妾再大,也抵不过明媒正娶的妻子。”
说着,她露出得意的表qíng来,丝毫没想到,王姨娘一封信写到杜敏那儿,把府里近来发生的事挑了个重点,说了一遍。
“不过是个商贾出生的女儿,以为这些年娘家做了皇商就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杜敏看过信后,重重在桌上拍了一下。
屋里的小丫头皆哆嗦了一下,个个屏息凝气,大气不敢出一声。
“你们都下去吧。”
发话的是珊瑚,她是杜敏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原本是要做通房的,这本是别人巴不得的机会,可这丫头死活不肯,说是只求好好伺候杜敏一辈子,不嫁也甘愿。
杜敏是在大户人家长大的,深知珊瑚怕和她伺候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到最后连点主仆jiāoqíng全没了。所以从那之后,她视珊瑚为心腹。
“太太,天气热,您喝杯茶消消气。”珊瑚端了杯贡jú金银花茶过来,小声提醒了一句。
杜敏放下手中的信,接过茶盅,喝了一口,皱着眉道:“我一直就不明白,母亲怎么让二哥娶这么个女人回来。一个在静国公府过气的亲家,这会过来抱大腿,便不知东南西北了。那徐家我怎不知,把家里的女儿一个个送到京城来,就想买个官儿做。只可惜,一家子天生就没个会读书的,除了一身的铜臭味,还是铜臭味。我看,难怪二太太和徐家来往,一个商贾之家的女儿,一个商贾之家的媳妇,臭味相投便称知己。”
面对只有珊瑚一人,杜敏把心里不满一股脑说出来。
“我倒觉得太太不如借这个机会,把上次回府的事给办了。”珊瑚瞥了眼放在桌上的信纸,压低声音道。
杜敏冷哼一声,道:“那我们岂不是落了个抢风头、凑热闹的口实。二太太那种人,也配跟我们争?”
珊瑚见杜敏没好气,便没再多嘴。她转了下眼珠子,凑到杜敏的耳边道:“之前二房的莅爷不是闹分家吗?不如趁这个机会……”
她声音逐渐小下去,杜敏听着,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
……
几天后,二太太就把堂会的时间定了下来,至于地方定在香榭轩,那是个临湖的八角亭,出口接着碧栏红顶的游廊,上面树荫遮蔽,加上湖面偶有微风chuī过,凉慡无比,可谓避暑佳地。香榭轩的对面是蓼峰亭,堂会的台子就正好在两个亭子中间。
二太太拉着徐夫人的手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周福荃家的和府里的姑娘和丫头们。一行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老太太嫌天气太热,便不愿出来热闹了。不过你既来了,我还能亏待你不成。”二太太笑得满面chūn风,上了步台阶,又转向身后的周福荃家道:“蓼峰亭那边都准备好了没?你再派人去二老爷那儿问问,何时过来,他不来,来府的几个小辈们谁敢落座,别误了人家的雅兴。”
周福荃家的在一旁赶忙应了一声,转身退了下去。
徐夫人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二太太何必这般客气,老爷们有事便随他们去罢,乔哥儿身边有小厮伺候着,我们玩自己的便是。”
徐乔那个病痨子也来了……杜熙月听着心里一沉,偷偷睃了眼徐夫人,那容貌虽长得jīng细,可那一身的紫红金丝绣蝶的jiāo领长褂配着鎏金点翠红瑚宝珠的步摇,显得俗艳了些。
她想起前世徐乔的模样,和徐夫人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加上长期在家养病的缘故,体瘦而皮肤白皙,竟有一种yīn柔之美。只是,徐乔的xing格,她在前世就听说一二,不谈别的,单单“自私、跋扈”四个字,就让杜熙月从骨子里反感。
她正想着,就觉得有道目光在自己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一抬头,就见徐夫人正打量自己。
“这位是?”徐夫人笑了笑,转向二太太道。
二太太笑得有些深:“她是府里的二丫头,叫杜熙月。”
杜熙月屈膝福礼。
“真真个俊俏模样。”徐夫人眼中亮了亮,又转向四姑娘道,“这位就是四丫头吧?”
“徐夫人好。”四姑娘侧身行礼后,抬起头来,露出甜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