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呜呜咽咽地一阵哭,嘴里一阵嘟哝,也听不清说了什么。
那丫头神色一紧,赶紧给杜熙月福了福:“二姑娘,我得去找三爷了。”说着,急匆匆地跑出了院子。
杜熙月在外面站了会,正思际如何劝说涟漪下来,就看一个人掀开竹门帘匆匆往外走。
她定睛一看,原是花菱。
花菱正一脸急切地要出去,也没注意门边站了人。直到杜熙月把她叫住,才停了停脚步。
“你也去找隆哥儿?”杜熙月上前一步,道。
花菱见是杜熙月,差点急哭出来:“二姑娘,我得赶紧把三爷找回来,不然涟漪有个好歹,三爷可脱不了gān系。”
这关头还一心为隆哥儿着想……杜熙月心里沉了一下,看花菱的目光柔和下来:“丫头们都去找了,你何必还出去?不如帮着甘妈妈她们好好劝说涟漪一番。”
话音未落,花菱就拼命摇摇头,叹口气道:“她现在哪里容得下我,平日生怕三爷跟我走近了,这会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我了。”
这丫头真还把自己当成隆哥儿的人了……杜熙月听罢,蹙了蹙眉,正色道:“二太太知道吗?”
花菱摇摇头:“没来,我最先就是找人去了西院秉了二太太,等了半天也没见个西院的人过来,才没法叫了王姨娘过来。”
二太太就是等着看王姨娘出丑吧……杜熙月心里冷笑,一面听着屋里动静,一面凑到花菱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花菱微怔,小声道:“二姑娘,这怕不好吧。”
杜熙月一脸镇定道:“你只管照吩咐去做就是,不会有事的。”
花菱原本还想再说什么,见杜熙月笃定的神qíng,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再说,便退了下去。
“涟漪别闹了。”杜熙月换了副轻快的笑容,走进里屋。
“别过来都别过来”涟漪红着眼睛,把簪子死死顶在自己脖子上,大叫道。
“你怎么也过来凑热闹……”甘妈妈小声斥责道,又赶紧转向涟漪安慰道,“我们不过去,我们不过去。”说着,她把杜熙月拦在的房门口。
杜熙月目光顺着挂着房梁上的白绸布往下看,就见涟漪垫着脚站在高几上哭得泣不成声,手里紧紧攥着簪子,微微颤抖着。离高几不远处碎了一地白瓷山水画的花瓶碎片。
“你这又是何苦?”王姨娘在一旁叹了口气,稳着涟漪的qíng绪。
甘妈妈见状,赶紧把杜熙月拉到外屋去,低声道:“你个姑娘家的,别来参合这些事qíng,万一传出去对你不好。”
杜熙月朝里屋看了一眼,抿了抿唇,不急不缓道:“妈妈,若她真出了事,在隆哥儿房里有个好歹,传出去一样不是对我不利。”
甘妈妈一怔,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
杜熙月接着道:“妈妈不必担心,我已经想好了法子,您只要让我进去与涟漪说几句话,拖延时间就行了。”
“你能有什么好法子?”甘妈妈狐疑道。
杜熙月浅浅地笑了笑:“一会妈妈就知道了。只是妈妈得想办法把涟漪身后那些碎瓷片清理了,以免她一会下来伤人。”说着,她又与甘妈妈耳语了几句,也不等她反应,便走了进去。
甘妈妈站在愣了一会,没想到年纪小却有这番心思……心里一阵宽慰,又急忙叫人在外面候着,就等着涟漪一下来赶紧把屋子收拾gān净了。
涟漪大概是又哭又闹好一阵子,也有些疲惫了,抵在脖子上的簪子明显的松了下来。
杜熙月趁机道:“你若累了,下来坐着说话吧。”
“我不累”涟漪叫嚷起来,把簪子死死地抵在脖子上。
杜熙月没吭声,就见涟漪身后的窗边有人影闪过一下,嘴角轻轻一提。半晌,才好似不经意道:“你何必闹脾气,若日后我们真成了一家人,还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这样的暗示再明显不过,涟漪不是傻子,听出话里含义,眼睛顿时亮了一下,嘴里却硬道:“我父亲现如今是皇上钦点的宣德将军,我虽是庶出,可母亲却最得父亲宠爱,否则也不会找
宁坤府来庇护我。”
真是被二太太卖了还帮二太太数钱,真是蠢到了家……杜熙月腹诽着,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既然你什么都明白,还gān这样的傻事?你要真有个好歹,最伤心的还是你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