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菱见了,本想找来水壶给隆哥儿添茶。
隆哥儿却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乱动屋里的东西。然后就这么gān坐着,近半刻钟。
“陪隆哥儿过来的丫头是涟漪还是花菱?”老太太瞥了眼外屋,问道。
玲珑朝外看了看,又确定了一遍,应道:“那丫头是花菱。”
老太太轻下头:“把她叫进来给我看看。”
玲珑领命,把花菱带进里屋。
花菱一见老太太,赶紧磕头行大礼:“给老太太请安。”
“把头抬起来。”老太太和蔼道,把花菱细细打量一番,神色满意道,“倒是个标致的人儿。”
花菱被老太太夸奖,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子,把头低下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老太太见她不说话,倒乐呵起来,对着身边的婆子们笑道:“一夸她竟害羞起来,也不说话,我看是个老实的。”
一屋人见老太太心qíng好起来,气氛也活络起来。
一个婆子机灵,扶起花菱,带到老太太面前:“还不快点谢过老太太。”
花菱道:“谢过老太太。”
老太太开颜,指了指那婆子:“就你明白我的心思,一会跟玲珑下去拿赏。”
听见有赏,那婆子笑逐颜开,一个劲言谢:“谢老太太打赏,谢老太太打赏。”
老太太摆了摆手,又拉过花菱纤纤玉指,拍了拍,道:“好好伺候你主子。”说着,又转向玲珑:“一会把花菱也带下去领赏。”便打发其他人下去了。
花菱微怔,总觉的老太太的态度对她不一般,可偏又不能表示出什么,只能言了谢,跟着玲珑去领赏。
没多会,玲珑jiāo代完事qíng,又回了稍息间:“老太太,打赏的事我安排妥当了。”
老太太点点头,没说话,又看了看屋外,给玲珑递了个眼色:“把隆哥儿叫进来吧,我们儿孙好久没在一起坐坐了。”
玲珑会意,出去把隆哥儿带了进来,就悄悄地退了出去,并守在门口,不让其他人入内。
“给祖母请安。”隆哥儿跪在软垫上,给老太太磕头行礼。
老太太笑道:“起来吧。”说着,又朝隆哥儿招了招手:“来,坐到祖母身边来。”
隆哥儿见老太太倚在榻上,也不好挤着坐,便端了个杌子坐到老太太身边:“我怕挤着祖母,坐在杌子上就好。”
老太太也没反对,轻点了下头,寒暄了几句,便切入正题:“今儿我怎么没见涟漪来?”
提到涟漪,隆哥儿就愣了一下,想起二太太叮嘱的,蠕了蠕嘴,吞吞吐吐道:“回,回祖母的话,涟漪近来身子不舒服,太太说就把她抬回家养几天再接过来。”
“这样啊……”老太太眯着眼,收了笑容。
“是。”隆哥儿应了声,有偷偷睃了眼老太太,见她脸色不好看,没敢多说什么。
“那倒是可惜了。”老太太撇撇嘴,道。
可惜?可惜什么……隆哥儿正yù问出口,听见老太太又说:“我听二太太说涟漪的父亲封了宣德将军,而且那丫头与你又合,我倒想做额媒,把她纳到你屋里去。”
一听又是要撮合他和涟漪的事,隆哥儿脑袋摇得跟拨làng鼓似的:“祖母,千万别……”
可是话一出口,他就明白自己进了老太太圈套,只见老太太挑了挑眉,语气冷了下来:“好好的姑娘,你怎么还不愿意?”
这顺理成章的问题,在隆哥儿听来心里一阵异样。
他有些发虚,回了句:“怕是抬了姨娘委屈了她。”
“委屈?”老太太冷哼一声,“她父亲不过封了个从四品的武官,生母是个外面抬进家的姨娘,难道嫁给你做妾还委屈了她不成?”
隆哥儿没想到老太太把涟漪的背景打听得如此清楚,额头冒出汗来,忙磕头道:“祖母,一切事qíng怨不得孙儿。是那丫头不知哪来的胆子,非要叫我娶她为正室,不然就吊死在屋里。”
“那还不是你混帐”老太太重重拍了下小几,训斥道。
隆哥儿缩了缩头,没吭声。
老太太眯着眼看了隆哥儿好一会,才道:“你若不喜欢别人,何必又跟人家相好给人家希望?之后闹成那样,却又躲到书房不敢出来,听说最后还是熙丫头给你解的围,真不知道你老子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