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巧和刑妈妈又寒暄了几句,期间飞快睃了眼一言不发的吴妈妈,就见她拿着细簪子挑指甲里的脏东西,时不时chuī一下,看都没看一眼送来东西。
“吴妈妈。”月巧和刑妈妈说完,又转向吴妈妈。
吴妈妈只抬了抬眼,“嗯”了声。
真是好大的架子……月巧心里冷笑,面上却笑得明快:“二姑娘说了两位妈**用度还是按在老太太那的标准给,要是差什么也只管提。”
听到这话,吴妈妈眼睛亮了一下,脸色微霁:“那还请你代我像姑娘言谢了,眼下我们从老太太那儿搬来的东西也不少,倒也不差什么。”语气里大有炫耀之感。
月巧颔首,说了几句体积话,就退了出去。
待她一走,刑妈妈板起脸来:“你真是死xing不改。”
吴妈妈不以为是笑了笑:“你以为这儿还是在老太太那会。”
刑妈妈没好气地“哼”了声:“要不是有人嚼舌根子,传到玲珑那儿说你屡次犯上,你怎么会被调出来?最后还连累了我。”
吴妈妈一副无所谓的神qíng,摊了摊手:“她们那叫妒贤嫉能,刑妈妈你又何必生气?”
“你……”刑妈妈气急反笑,“别说我没提醒你,要是在二姑娘这你还是这种态度,小心下次连个管事妈**份都没有了。”
吴妈妈看了眼脸带愠色的刑妈妈,凑到跟前,小声道:“刑妈妈,你就是凡事太认真。老太太叫我们来是gān什么的,你不会不清楚吧。”
刑妈妈听了,愣怔了一下,一肚子气顿时消了下去。
吴妈妈见她没吭声,接着道:“昨儿个我去了榆萌苑问了拨过去的夏婆子,她跟我倒了一肚子苦水,说别看四姑娘年纪最小,心眼可不少。她们连丫鬟带婆子一行四人,一去就被四姑娘来了个下马威。不但立了规矩,还命她们几人把院子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一遍。你说,又不是年又不是节,谁会大清扫?何况四姑娘在那一直住着也没嫌哪里不gān净,她们一去便来事了。”顿了顿,她喝了口茶:“至于暖阁那边不去我也猜得到,大姑娘向来不受大太太待见,跟去的人怕是苦咯。”
刑妈妈听罢,收了收神,问了句:“你是看二姑娘倒是个好说话就想着欺负她?”
吴妈妈摆了摆手:“我可没说这话。”停了一下,又道:“既然刑妈妈你被我牵连的,我就给妈妈指条明路。”说着,她伏到刑妈妈耳边一阵耳语。
刑妈妈听了,不由睁大眼睛:“这可使不得”
吴妈妈立刻捂住刑妈妈嘴巴,眯着眼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刑妈妈你是府上家奴自是不用担心,我可不一样,现在既然离开老太太视线,何不利用手上的权利为自己谋财?府上这么gān的不占少数,反正我们又不是偷,不过是帮主子卖了那些不要的废品罢了。”
刑妈妈连连摇头:“使不得,使不得,这要是传到老太太耳朵里,是要被赶出府的,搞不好还要送官。”
吴妈妈见刑妈妈不答应,也没qiáng求,不过意有所指说道:“你既然不愿意就算了,不过二姑娘这边只有你和我是老太太那边来的,夹在老太太和姑娘之间,小心最后成了黑锅的那个。”
言外之意,要刑妈妈别多嘴说出去,真要出了事,她和自己关系最熟,想摘gān净不容易。
刑妈妈哪里是糊涂人,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吴妈妈是这种人……她和二姑娘不熟,又没抓到吴妈**什么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是先忍忍吧。
自这之后,刑妈妈变得勤快起来。
有时二姑娘吩咐吴妈妈做的事qíng,吴妈妈不做,她就帮着做了。
吴妈妈也不吭声,有人出力她得利,何乐不为……
至于老太太那边有什么动静,吴妈妈便丢开刑妈妈独自过去。反正杜熙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混混日子还能拿同份的月钱,吴妈妈自然不会在老太太那儿说些不利于姑娘的话。
一来二往,吴妈妈防备心渐渐松懈下来,而且一个姑娘屋里能有多少事,所以只要闲来,她就跑到园子里去和别的婆子聊天偷懒去了。
杜熙月心知肚明,却一直不吭声。
月巧几次旁敲侧击地提醒她,问要不要去敲打敲打吴妈妈,杜熙月总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