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巧蠕了蠕嘴:“那,那可好?”
杜熙月思忖了会,觉得二太太发脾气事有蹊跷,又问了句:“二太太今儿到底是为了什么发脾气?”
月巧想了想,半晌才道:“听吴妈妈说,好像是徐夫人给二太太提了条件,二太太咽不下那口气,正好一个小丫头触了霉头,就被罚了。”
杜熙月问:“什么条件,惹到了二太太?”
月巧正色道:“说是让二太太撤了状子,二来要娶府上一位姑娘做嫡媳,就放了老爷的事。”
撤状子?杜熙月心里一沉,问道:“这事老太太可知道?”
月巧不确定地摇了摇头。
杜熙月道:“那你赶紧打发人去找老太太那的茵兰,把事qíng一五一十告诉她,要她务必告诉玲珑转告老太太。”
月巧领命,临走时问了句:“姑娘为何不直接告诉玲珑?”
杜熙月笑道:“她可是七窍玲珑心,你跟她说了,她问起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要把吴妈妈的事告诉她吗?”
那意思是,毕竟她们是背着知道此事,而吴妈妈也有错,若被老太太知道,定会怪罪缀翠屋管教下人不严。
月巧会意,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各院落锁前,老太太得知此事。
老太太揉了揉额头:“就按徐夫人的要求办吧。”
玲珑还想说什么,见老太太开始闭目养神,识趣地退了下去。
事qíng表面上看起来皆大欢喜,杜二老爷的弹劾撤销,官职得以保住。大姑娘嫁进徐家做了嫡媳,亲事定在元宵之后。
转眼,年关将至。
杜熙月却不知为何始终安宁不下来,她时不时看会书,时不时又看一看窗外的雪景。
月巧在外屋剪好窗花拿进来请她选一个,她却心不在焉地随便指了一个。
“姑娘可是定了这福字?”月巧问。
杜熙月点点头,“嗯”的敷衍一声。
两人正说话,屋外传来秋棠的声音:“二姑娘可在?大姑娘明日申时请姑娘去后山暖香阁一聚!”
后山……暖香阁……杜熙月忽然恍然一下,前世她不也是被请到后山与大姑娘聚会时被害的吗?如今,瑞香早已不在自己身边,那么剩下的那个婆子……不如将计就计。
第二天未时刚过,杜熙月只身去了后山,她来到前世出事的地方山亭下,抬头看着游廊檐下上挂满冰柱,愣怔了好一会。
心底那份不甘更加qiáng烈,当初为何害死她?
正想着,远处传来两声咳嗽,杜熙月转头,就见有个婆子朝这边走来,不过那婆子东张西望,似乎没注意到自己这里。
她赶紧躲进假山后,窥探一番。
只见那婆子顺着阶梯爬上山亭,在栏杆边杵立了好一会。
杜熙月不知道那婆子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只听见从上面传来一声:“二姑娘。”
她一惊,这声音就是前世她听见的最后声音。
对方见四处仍无动静,便不慌不忙地离开了。
要说起来,可巧,那婆子怕打湿裙边,特意拉起裙角,露出鞋子来。
果然是一双姜huáng压边的棉布鞋。
杜熙月见那背影眼熟,定睛看了看,很像是一个人……
哑婆子!她直觉是。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茵兰的声音:“二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
杜熙月轻笑:“我是拉茵兰来看一出好戏,然后可以讲给老太太听去。”
“好戏?”茵兰不解。
杜熙月点了点头,指了指上面的山亭,神秘一笑:“你上去仔细看看便知道了。”
茵兰是伶俐人,听出弦外之音,只笑说:“既然二姑娘请我上去看,我上去便是。一会玲珑姐姐也来,陪姑娘一同看戏。”
杜熙月笑而不语,在茵兰上去前两人换了斗篷。
约摸两盏茶的功夫,大姑娘带着哑婆子来到山亭下。
大姑娘朝上看了眼,只见一个银红白狐毛滚边的斗篷,笑道:“怕是二妹妹已经来,我先上去了。”
哑婆子笑着点点头,目送大姑娘上去。
杜熙月摒神凝气看着大姑娘一步一步上去,只见她刚刚踏进山亭就听见有人喊了声:“二姑娘。”
“周妈妈,没想到您早就开音了呀!”玲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杜熙月背后不远处,早就把一切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