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杜熙月心里略微一沉,她觉得严辅莅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种老实亲和之人,起码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可转念,身在豪门宅院里的人,又会有多少老实人……何况,她还记得他曾说过他的父亲已经去世,孤儿寡母要想在一大家族里安身立命,可谓难上加难。
杜熙月回过神,看了眼正在和逸哥说笑的严辅莅,暗暗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不知何时严辅莅把目光转向杜熙月。
“没事,大概是昨晚没睡好。”杜熙月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随口说了个由头。
“难道你睡不惯姑姑那边?”媛表妹听到这话,也把注意力转向了杜熙月,关心地问道。
“你要睡不惯那边,可以过来跟媛丫头睡,反正她的chuáng大着呢。”逸哥憨憨地笑道。
“谢谢各位的好意,倒是不用了,明天我就要回府了。”
“这么快?”逸哥有些惊讶。
“本来只能出来一天的。”杜熙月说着,朝着媛表妹笑了笑,道,“还托了媛表妹的福,我才能在华巷多住两天。”
“你记得我们间的约定就行。”媛表妹一脸得意的笑道。
逸哥却不以为然地笑起来:“她能有什么约定,肯定又是什么糖葫芦、花生糖,媛丫头天生就是个吃货。”
话音刚落,媛表妹就在逸哥胳膊肘上狠狠地拧了一下,逸哥疼得“咝”地倒吸了一口气,赶紧站了起来躲到严辅莅背后,一只手还在被拧的地方来回磨蹭,嘴里直咧咧:“你个凶丫头,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我嫁不出去也不用你cao心。”媛丫头嘟着脸,回嘴道。
杜熙月被逗得笑起来,在中间打了个圆场:“行了行了,别闹了。”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转了话题:“我怕是要走了,估计过会甘妈妈就要来了。”
正起身,严辅莅也站了起来,告辞道:“快午时了,我也不多留了,家里还等着我回去。”
“严兄怎么也要走,就留在这里用了午膳吧?”逸哥见一下子两人都要走,觉得顿时没趣,忙劝严辅莅留下来。
严辅莅笑着拱了拱手,推辞道:“今儿我本来就和家人说了回去用膳,这会我不回去,家里人等急了又该说我不是了。改日,改日再聚吧。”
逸哥见严辅莅执意要走,也不好再挽留,转头又问向杜熙月:“你何时再来?”
“这个……我暂时也不能确定,若下次再去华巷就来看看你们。”杜熙月哂笑道。
“你别忘了我的糖葫芦。”媛表妹倒是一脸着急的模样。
“是,是,不会忘的。”杜熙月转头,捏了下媛表妹的小脸蛋笑道,然后又和逸哥告别。
媛表妹见杜熙月真的要走了,便叫了紫鸢带着含巧和瑞香过来,最后由紫鸢带路,严辅莅、杜熙月一行四人向垂花门走去。
杜熙月在路上才发现严辅莅是只身一人来王府的,并未带一个小厮在身边,不由上前快走了两步,走到严辅莅身边,低声说了句:“谢谢你送的花。”
严辅莅儒雅地笑笑:“姑娘只记得承诺过的便可。”
杜熙月微怔,打量了会眼前这个穿着湖蓝缎面长衫的男子,才注意到那双深褐色的眼眸,似乎隐隐藏着什么,深不见底却又耐人寻味。
这不是笄礼之年该有的神qíng……杜熙月想起在静国公府第一次与严辅莅见面的qíng形,忽然有种被他那种温润而亲和的声音所欺骗的感觉。
男人,她了解的太少……因为前世还未过门就死了,所以现在她只能亦步亦趋,站在旁边暗暗观察,只等待那个对的人出现,才能把自己放心的jiāo给对方。
而眼前这个,杜熙月虽说不上厌恶,但也不会轻易就相信了对方。
婚姻,还得细细地挑。她给了自己一个安慰。
……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甘妈妈派的马车还没来,显然瑞香和含巧面上都开始有些按耐不住了,再加上仲chūn的正午带着些些热燥,一行人的额头已开始沁出了汗。
“熙姑娘,不然我带一个人去门口看看怎么回事?若马车还不来,我就派府里的车把你送回华巷去。”紫鸢向杜熙月福了福,请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