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紫的眉眼也疼的挤作一团,可见二人的速度皆是不慢。她反问:“你又着急什么,成日里像是被人在后头撵着,没一刻不急的!”说完也不待她答,绕了她就外去了。
拌嘴哪有主子重要。
“嗳——”碧桃正思忖着,还不待她伸手去阻,奉紫已消失在门口了。她失笑,“这丫头!”
她方才又想着,一则是天色晚了,怀胎又不是生病,明日再请也来得及;二则她始终觉得鬼节这一天宣布自己怀有身孕,有点说不出的古怪。但再派人去拦,似乎又矫qíng了点。
那边厢初晓正走到碧桃跟前,活泼俏丽的脸上不似以往嬉笑模样,只和主子回禀道:“主子,方才传来消息,说是正殿的三公主,被鬼怪冲撞了。”
碧桃听到这话,立即就想起宓贵人来,她问初晓:“昨天的素月?”
初晓摇头:“还没查到,这事发生的太快,咱们还没来得及。”
碧桃眉尖蹙了蹙,继而正色道:“既如此,此事你叫下面停手,不必再查。”原先素月是颗定时炸弹,所以要查清楚,免得自己遭了殃。如今既然已经爆发出来,当然就不用再管了。三公主出事,就是皇上也不可能不理会。自己再cha手,反而无故惹上嫌疑。
“是。”初晓应喏。
“毕竟是住在一个宫殿里头,我去看看吧。”碧桃沉吟了一会儿,支起身子正yù下榻。还不等她站起来,脑袋里袭来一阵晕眩感,接着眼前一黑,立时跌了回去。
“主子!”三人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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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阳如何?”皇帝一抖袍子上的细尘,大步迈进内室,向旁边一脸担忧的贞贵嫔询问。毕竟他如今膝下只有三子二女,皇后生的大皇子同抱给贤妃养着的二公主俱是早夭。就算平日再漠不关心,出了事还是会担忧挂心。更何况小女儿乖巧可爱,一向得他喜欢。
贞贵嫔拿帕子擦着眼角道:“太医说qíng况不好,潋阳年纪小身骨弱,若是高烧不退,只怕是……”说着,心里一阵揪紧,低泣出声。
皇帝体谅她为人母亲的心qíng,没有多说什么,坐到chuáng边握住了女儿的小手。
“娘娘,宜贵人、傅才人、裴宝林在门外求见。”素娥悄声前来禀报。
贞贵嫔的帕子立时攥紧,这群狐媚的东西,她女儿正病着,她们还想着趁机来勾引皇上。不然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皇上一进门她们就到了。
她正想一口驳了,另有一宫女恭敬禀声:“娘娘,德妃娘娘来访。”
这下贞贵嫔无法,即使她眼下想生嚼了德妃的心都有了,因她猜测女儿出事与德妃那一伙人有关,却也不敢真将她拦在外头。她眼里窜过利芒,要是潋阳出了事——
“你去请德妃娘娘进来罢。”她语气冷淡,丝毫听不出敌视之意。
那宫人躬腰领命而去。
“贞妹妹切莫心急,”德妃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假模假样的拉住贞贵嫔的手,忧心忡忡道,“早知如此今日本宫就该免了你去放灯,有亲娘在身边总是不同。哎,三公主还这样小,本宫看着都于心不忍呐。”她话说的轻,脸上的表qíng又是一副感同身受的担忧模样,chuáng边的皇帝也就没有注意。
贞贵嫔早知道她是来给自己添堵的,但现下听见这风凉话还是气的想撕了她。女儿危在旦夕,这样的话她一个字也听不得,更何况德妃摆出这样的脸面,好像潋阳马上就要去了一般,更让她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连场面话都说不出了。
还是一旁的宜贵人帮衬了她一把,她顺着德妃的话劝贞贵嫔道:“德妃娘娘说的是,娘娘莫要太过忧心,三公主吉人天相,自然能化险为夷。”仿若德妃是真的在关心三公主。毕竟是自己姐姐手下的,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贞贵嫔这才没有失态,和她二人道了谢。
后又陆陆续续来了探访的妃嫔,虽不敢扎堆挤在chuáng边,站在外间也总把眼睛往里头chuáng边瞟去。贞贵嫔见状哪还有心思接待,经刚才的事端正了对宜贵人的观感,她便托宜贵人道:“还请宜妹妹替我招待各位姊妹,我挂心涟阳那儿……”
宜贵人不等她说完,即刻应下:“姐姐不必为此烦扰,此处有妾身在呢,且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