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贵妃,妾身隐约还从贵妃身上闻到过香气儿。不似咱们香囊里的这么浮,也不浓。就是不知是不是体香呢。”杨采女记起上回献礼的时候,近了身闻着的气味。
“还真有这样的人?”有人讶异。
素来高高在上的萧妃竟肯cha了句嘴,是贬非褒:“本宫听说前朝有后妃幼时就吃香花瓣,故长大后肌肤生香。谁知道是不是吃出来的——”后面说的是碧桃。
众人嘀咕了几句,倒也有认同的。贵妃从小养在深闺,她们便无从知晓,且她又因体弱常常吃药,说不准药里就有香身的原料呢。
鉴于女人的嫉妒心,她们更宁愿相信萧妃的说法,而不是天赐宠儿,生来带香。
说曹cao曹cao就到,外面高声的通报响起,贵妃来了。
一时众人无不端盏作态,或是拈帕在唇,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但凡背后说人,事后再被人发现倒还好,当场叫人捉个着儿,却会心里别扭。
不过她们说的不全是坏话,大多是嫉妒罢了。因而只是尴尬,不见惊慌。
碧桃进来一瞧,咦,坐的这么齐整端正,又不是准备走方队。她微微一笑:“今儿怎么不聒噪了?”
哎呦贵妃娘娘诶,您含蓄点成不。
就这一句出口,尴尬消弭于无形,众人一时觉得牙根儿痒痒,无奈还得给请安行礼。
碧桃才叫了起,又随意给皇后弯了弯腿儿,那边萧妃开始gān呕起来。室内静了静,毕竟入宫久了,听到个风chuī糙动就容易让人警惕。按呕的时机上来说,萧妃这是和贵妃不对付;按呕这一事来说,可别是哪个有了孕啊。
但目光转到声音源头,萧妃,哦,这位的老毛病了。
皇后尽显国母风范,关怀道:“还吃着旧方子?该让太医再瞧瞧了,总不见你好。”
萧妃这次呕的厉害,身边茹儿给她拍着背,一边和皇后提了提自家娘娘的状况,神qíng很是担忧:“奴婢劝不过娘娘,还望皇后娘娘体恤咱们娘娘,替娘娘请了太医来吧。”
眼见着萧妃年老色衰,且又积了病,早就没了当初的威胁。皇后很是大方,立时让汀兰去请了太医。
萧妃阻不了,想着再看看也好,便就作罢。
太医到了,皇后安排了他在偏殿看诊,毕竟坐了一屋子主子娘娘,就这么大刺刺的进来也不好。
但过了许久还不见那里出结果,皇后又派人去问,只说要再叫几个老太医一同诊断。皇后蹙眉:“这毛病难根治不成,汀兰,你再去太医院请了年迈有资历的太医来。”
“是。”
碧桃和安贵人对视一眼,安贵人冲她点了点头,她放下心。毕竟安贵人才是医药方面的专家。
又等了一盅茶的时辰,皇后乏了,众妃也已纷纷准备告退。汀兰却从偏殿转出,带来一个炸雷般的消息:“娘娘,萧妃娘娘……有喜了,是两个月的身孕。”
说是晴天霹雳,对不知qíng的妃嫔来说,脑子里充斥着“萧妃娘娘要东山再起了?”这样的念头。
而对皇后这等手掌六局,翻过彤史记录且知道萧妃足有半年没承宠过的人来说,那就是——萧妃,赤/luǒ/luǒ的,给皇家戴了绿帽子。
☆、萧妃
chūn风chuī入殿中,轻柔的拂过众人的面颊,面上的和乐抵不过人们百转千回的心思。本来一个适意的早晨却因汀兰这句话打破了宁静。
按理,连年呱呱落地的皇嗣应该都已让皇后修炼成jīng,波澜不惊了才对。但皇后却表现出一副怔怔的模样,说不悦,又不像;说失落,就更没可能了。就是瞧着有些神思不属。众人哪里想得到那惊天的缘由,一时摸不准,便只是简单表达了自己的欢喜。
“宫里这两年都没再闻见新落地的孩子哭了,萧妃娘娘这一胎来的正是时候。”平修仪说着,若有似无的往碧桃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之意便是,要不是贵妃霸着皇上的时间太长,且只生了五皇子一个,何至于如此。
“正是呢,这可是皇家的大喜。”到底明面儿上是平修仪这边的人,安贵人跟着平修仪道了句贺喜。
丽修容眼神转到碧桃身上,又转到安贵人身上。她想了很久贵妃jiāo给她的药来自何处,原先当是薛氏族人送进宫来的,现在想想,宫中懂药的安贵人帮忙也不无可能。毕竟她们曾同住储秀宫,jiāoqíng又似乎比一般人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