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gān脆将她没一刻安分的手捉到身边,兴致盎然的看着身边jiāo辉的灯影。信口问:“哪一个?”微服私访他不是第一次,不过这类专供qíng人享乐的节庆他是不会去的。
现在看来,虽比不上元宵佳节jīng致华丽,也别有一番乡野民间的趣味。
“你说呢?”碧桃晃了晃他的手,引来他的注意时看向那边的香包摊子,她下颔轻抬,眼儿斜斜一睨,波光流转间透出妩媚风流之色。
真是长大了,皇帝感叹。
顺着视线看到摊位上摆放的那一溜串香囊的刹那,他了然。复定定看了她一眼,轻笑着逗她:“不在。”
不在?碧桃狐疑地看他一眼,不信。
他带着她的视线往腰间一转,漆黑的瞳仁里笑意流淌:“没骗你,确实不在。”
碧桃微恼:“不在就不在。”话说的娇嗔,眼里分明还是不信,不过是恼他逗自己玩儿罢了。
见骗不着她,皇帝这才笑着道:“街上人挤人,我怕给挤掉了,没戴出来。”
“我就知道。”碧桃得意俏皮的一笑,昂着首,像打了胜仗的小将军,“我送你的东西你敢丢了?哼哼。”
她平日也是大胆的,对着他也是亲昵的,却从未像此刻这样说过话。就好像他们不过是民间寻常的一对小qíng人,更甚至是他先欢喜上的她,因而追着捧着,她提的要求,没一样不应;她送的东西,都妥妥帖帖的揣在怀里。
原来纵然是大胆,皇宫里的气氛还是将她的天xing压住了。
他不知是庆幸此刻能见到她这样一面,还是失落于回宫之后恐怕就难以见到了。
技能点数上跳的提示音响起在碧桃耳畔,她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大约是花灯焰火点燃的气氛太美好,让他砰然了吧。直到她感觉到鼻子被勾了一下,方气呼呼地回了神,瞪他。
这男人!刚多喜欢她多一点,就迫不及待的欺负她了。
“不是要跟去看灯舞?发什么呆。”他取笑。
话里话外也有难得的随意。
被他一激,碧桃拽住他就疾走。走了一小段儿,她回头得意的冲他挤挤鼻子:“是谁慢呀!”小模样儿再不复她俊俏少年郎的翩翩风度,端的是小女儿家的甜美可人。
不远处万盏彩灯垒成灯山,灯焰跃跃,金碧相she,灯山前搭了一座露天儿戏台,台下美人儿执灯迎人,台上舞姬捧灯欢歌,翩翩起舞。
底下人头攒攒,如山如海,乌压压一片儿,比起现代的明星演唱会也是不差的。
眼瞅着就要到了,碧桃被皇帝一扯,带到边上去。她不禁问:“怎么了?”
皇帝把她拉到一个卖手串玉镯的摊子前,上面陈列的东西卖相尚佳,但与皇宫里□鲜有jīng美的贡品一比就相去甚远了。
那老板一见来人穿着打扮俱是佳,品貌气质更是高一人等,忙是哈腰谄笑招呼着:“两位随意看,随意看,小的这摊上可都是好东西。不过您二人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要有入了眼啊,就和我说。保证都是没瑕疵的好货。”
他又夸自家的东西好,又夸他二人,好像“见过大世面的人”都会买他家的“好货”似得。
皇帝充耳不闻,顾自捡起一串儿红珊瑚手串,上头一圈拢共十四颗,颗颗红艳yù滴,色泽喜人。他将手串儿往碧桃的细腕上一套,光滑莹润的肌肤同珊瑚红色相呼应,美的浑然天成。
那老板是个眼毒的,一看碧桃的长相做派,立马就笑:“哎呀,这手串给夫人一戴,连带着它身价儿都蹭蹭地涨了。可不就是天生来衬夫人的。”
碧桃还没过完男装瘾呢,闻言瞪他:“什么夫人,谁是夫人。”
“拙荆顽皮。”皇帝却觉得这称呼合心意,立即坐实了,还一副“你别戳穿她”的纵容样子。
碧桃炸毛,就要把手串往下褪。
那老板忙赔笑:“是小的说错了,小的说错了。”他复又道,“这红珊瑚可是瑞宝,轻易别往外推。况且,十四也是个顶好的数目,佛家说,可使芸芸众生,yù求女者即得生女,yù求男者即得生男……”
他这话是对着皇帝说的,可不是,谁付账谁是爷。
皇帝听了眼睛一亮,叫后头远远跟着的赵忠信来付了钱,拉着犹自不平的小东西走了,他边走边低声轻哄:“你不是说想要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