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兰早已料到薛氏会发难,不慌不忙的应道:“母亲有所不知。自从你们走了之后,红玉和瑞雪她们几个每日里争吵不断,女儿不胜其扰,只得请示了祖母。将红玉调到了环翠阁里。六姐见我人手不够,又特地送了一个叫英儿的丫鬟给我。若是母亲还是习惯了红玉伺候,明日我去和六姐说一声,把红玉要回来也就是了。”
叶清芙抢着说道:“你真是太不知好歹了。母亲赏赐给你的丫鬟,你竟然就这么撵出了荷风院。你还有没有把母亲放在眼里?”
叶清兰坦然应道:“二姐真是误会我了。我对母亲十分尊敬,绝不是故意要落母亲的面子。只是红玉桀骜难驯不听我的吩咐。如果一直留在身边,难保不会闹出什么刁奴欺主的笑话来。我受些闲气倒也不算什么,可若是让别人误会母亲可就不好了。所以,我拼着让母亲责备几句,也要把这个刁钻的奴婢撵出去。”
果然巧舌如簧。轻轻松松的就将责任全部推到了红玉的身上。
薛氏不怒反笑:“照你这么说,我还得好好感激你才对了?”
叶清兰恭敬的应道:“母亲这么说,女儿愧不敢当。为母亲分忧。是女儿的分内之事。”
薛氏扯了扯唇角,眼里却毫无笑意,声音也冷厉了起来:“别在我面前卖弄你那点小聪明,红玉就算有再多的不是,也是我赏给你的丫鬟。你随意的就撵了出去,岂不是背着我打我的脸?你以为拉上了宁姐儿我就不敢发落你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时,脸色已经yīn沉了下来,怒气在眼底汇聚。随时会迸发而出。
叶清芙极少见薛氏发这么的脾气,也不敢再cha嘴,幸灾乐祸的看向叶清兰。
面对着薛氏的怒火。叶清兰却表现的很镇定:“女儿没有此意,母亲真是误会女儿了。我绝没有借着六姐和母亲对阵的意思。”扯起谎来眼都不眨一下。
薛氏焉能看不出来,重重的哼了一声。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此事牵扯到了长房的叶清宁,薛氏绝不会真的去兴师问罪,她可得罪不起郑氏。不过,在这个院子里,用这样的事qíng刁难一下叶清兰却是轻而易举的。
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少女,这些日子以来的怒气都涌上了心头,薛氏冷冷的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会只听你一面之词。明天你去把红玉要回来,我要亲自问一问红玉。”
叶清兰明知红玉只会兴风作làng,却依然一口就应了下来。心里却飞速的盘算起该想什么法子应付即将到来的硬仗……
“母亲,”穿着浅蓝色锦袍的俊秀少年走了进来:“这么晚了,二妹三妹也没睡吗?”目光忍不住瞄了叶清兰一眼。
自从叶元洲进来的那一刻,叶清兰便垂下了眼睑。只可惜,即使如此,薛氏yīn冷的目光还是瞟了过来。
但凡做母亲的,都有几分护短。就算自己的孩子犯了错误,也会怪到别人头上去。薛氏现在便觉得叶清兰是个祸水,小小年纪竟把嫡亲的哥哥迷的晕头转向,甚至不惜在秋闱中故意失了手,只为了能回京城。
一想到这些,薛氏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少女撵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在出现在叶元洲面前才好。
气氛有些微妙诡异,就连粗枝大叶的叶清芙也稍稍察觉出不对劲来了。奇怪了,大哥总盯着三妹看做什么?还有,母亲的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当然,叶清芙就算是想破了头,也绝不会想到叶元洲对自己的亲妹妹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兰姐儿,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吧!”薛氏现在也顾不得找叶清兰算账的事了,巴不得她立刻在叶元洲眼前消失:“刚才我吩咐你的事qíng,明天再说也不迟。”
叶清兰也巴不得快点离开,立刻柔顺的应了一声。在叶元洲灼热的目光里迅速退场。
直到走出屋子的那一刻,叶清兰才稍稍松口气。她本来对叶元洲就没什么好感,自从做了那个梦境之后,更视叶元洲为头号危险人物。她宁愿去见顾熙年,也绝不想和叶元洲同处一个屋檐下。
只可惜,这个愿望看来是不容易实现了。
叶元洲要进国子监里读书,以后自然会一直留在京城。就算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国子监里,也总有回府的时候。她就算想避也避不开……
瑞雪担忧不已的低语:“小姐,大少爷回来了,你以后可得加倍小心些。”叶元洲一直将心里的那份异样的心思掩藏的极好。瑞雪是为数不多的知qíng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