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被气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不假思索的又扬起了手。
若梅暗暗咬牙,正打算挺起胸膛再抢着挨上一巴掌。却不料叶元洲动作更快,竟眼明手快的拉住了薛氏的胳膊:“母亲,你先消消气。有话慢慢说。”这样雷霆万钧的一巴掌下去。叶清兰那张细嫩的小脸只怕立刻就被打肿了。
薛氏本就在气头上,见叶元洲竟为了叶清兰拦着自己,心里更是恼火,狠狠的瞪了叶元洲一眼:“你给我放手!再敢护着这个臭丫头,我连你一块儿打!”
叶元洲却半步不让,昂然说道:“母亲要是实在生气,那就打我吧!三妹生着病身子骨又弱,万万不能挨打。”
薛氏又气又恼又恨。果然扬手打了过去。叶元洲不躲不让,目光坚定的看着薛氏。薛氏的手已经到了他的脸边,却终究生生的顿住了。
这可是她最疼爱的儿子。她哪能打的下去!
叶清兰却丝毫不领qíng,冷冷的说道:“你闪开。要不是因为你,母亲也不会这样处处针对我。你现在又何必来当这个假好人!”
薛氏如此不待见叶清兰。有一大半都是因为叶元洲。这个始作俑者,现在一副护花使者的样子,简直是一大讽刺。
叶元洲被叶清兰冷淡犀利的话语刺的心里隐隐作痛,苦笑着叹口气:“三妹,是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我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叶清兰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冰冷:“如果这次不是我提前察觉,我的终身大事就这么如同儿戏一般的被许了出去。要嫁给一个命不长久的病痨鬼,大概不出几年就会成寡妇了。我写信给父亲有什么不对?难道我应该一声不吭的听从母亲安排,将一辈子的幸福都搭上才算孝顺吗?”
叶元洲无言以对。
薛氏听的火气直冒,压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冷着脸说道:“儿女亲事,向来都由父母做主,谁家不是如此。怎么到你这儿就要改了规矩,由着你的xing子胡来?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这门亲事我是许定了。就算你父亲不同意也没用,他远在郑州鞭长莫及。我过两天就带你去尚书府,只要马夫人和陆尚书都相中了你,我就让人送庚帖过去。等你父亲回来的时候,早已经木已成舟。我倒是不相信了,难不成你父亲还会为了你去尚书府退亲?”
……这一招果然狠辣之极!
将女儿许配给一个病秧子固然是丢脸的事,可退亲就更不妥了。涉及到两家的颜面。叶承礼对她这个女儿有几分怜惜是没错,可这份怜惜绝不会大到不顾两府颜面的地步。薛氏要是真的来个先斩后奏,可就真的大大不妙了!
叶清兰却并未怯懦退让,冷笑着应道:“真想不到,母亲为了我竟肯冒着和父亲吵架决裂的风险。”要是薛氏真的这样做,叶承礼勃然大怒也是必然的事qíng。
“你父亲生气也是一时的,最多和我吵上一架冷战些日子,等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好了。”薛氏当然不是省油的灯,立刻讥讽的应了回去:“你不用为我cao心这些小事了,还是想想明天要穿什么衣服才好。马夫人的请帖已经送来了,明天我就带你去尚书府。”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叶元洲立刻为叶清兰求qíng:“母亲,三妹还在生病,等她病好了再去尚书府也不迟……”他此刻的心qíng既矛盾又微妙。既隐隐的希望这门亲事能成,又心疼叶清兰即将受到的屈rǔ。这种复杂的心qíngjiāo织在一起,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闭嘴!”薛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你要还是我的儿子,就什么也不准再说了。给我站一边去!”
叶元洲不敢违抗薛氏,却也不肯挪动脚步,依旧僵硬的站在薛氏和叶清兰中间。
若梅站在叶清兰的身侧,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场如bào风骤雨般的对峙,心里那种微妙又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薛氏异常明显的敌意,叶元洲不同寻常的维护,还有叶清兰愤怒之余的冷言冷语中,都透露着怪异的感觉。心头隐隐浮上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若梅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眼中满是震惊。
怪不得公子爷会大材小用将她派到小姐身边做个普通的丫鬟,原来小姐的身边竟有这样的危险。稍微一个不慎,可就是身败名裂的丑闻,这辈子可就全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