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耳边传来熟悉的说话声:“怎么了,有心事?”
秦姝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愣了片刻,这才站起身跪在了地上。
“殿下恕罪。”秦姝心里紧张,一开口就是在请罪,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楚昱泽看了跪在地上的秦姝一眼,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见着他的动作,秦姝这才站起身来,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别提有多规矩了。
如果说平日里的秦姝只是规矩,那这会儿的秦姝就明显有些规矩的过分了。
楚昱泽看了她一眼,说话的声音格外的好听:“说吧,出了什么事。”
“……”秦姝忍不住抬头看向了楚昱泽。
迟疑了一下,这才断断续续将事qíng给讲了出来。
听着秦姝的话,楚昱泽脸上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秦姝站在那里,心里愈发的不安起来。
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不说,她能指望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理解她这种小人物的恐惧吗?
“所以,你是在害怕。”楚昱泽看着站在那里的秦姝,脸上似笑非笑。
秦姝咬了咬嘴唇,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楚昱泽笑道:“你这样,孤倒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秦姝的脸上没有什么表qíng,只偷偷看了楚昱泽一眼,迟疑了一下,才低声道:“殿下可愿听婢妾讲一事。”
楚昱泽看了她一眼,开口道:”说吧。”
秦姝想了想,才小声说道:“婢妾还未进东宫时,院子里有个女孩儿,因为装病被姑姑打发到了浣衣局,送走她后,姑姑没有生气,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可是,只过了两日,婢妾就听说,那女孩儿在浣衣局生了病,没熬住,最后只一张糙席抬了出去,婢妾当时觉着这女孩儿是犯了规矩,才得了这样的下场。”
楚昱泽示意秦姝说下去,秦姝这才接着说道:“今日,婢妾听到苏昭仪的事qíng,才觉着纵是那女孩儿当日逃过了一劫,日后也时时刻刻都有送命的危险。”
秦姝说得婉转,楚昱泽却哪里会听不出她是在讲宫中命如糙芥,连苏昭仪这样的身份地位都会因为蒋贵妃的一句话而断送了xing命,那她一个小小的淑女,就更不用说了。
楚昱泽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你就是再怕,也无济于事。”
他从记事起,就知道了什么叫做害怕。母妃会在晚上的时候抱着他哭,他知道她在害怕,害怕她保护不了他。
那个时候,他也怕,甚至想过,倘若自己不是皇长子,是不是就不用这样害怕了。
可慢慢的,他就不害怕了,因为他知道,害怕没有用。
父皇不想把皇位给他,那他就自己去夺,用自己的方式坐上那个位置。
楚昱泽绷着脸不说话,只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秦姝,朝她招了招手。
秦姝迟疑了一下,这才走了过去。
“别怕,有孤在,没人敢动你。”
秦姝震惊不已,她没有想过面前的这个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她知道这话当不得真,可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有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心中突然就觉着有些酸涩。
她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坐在软榻上的男人:“殿下能这样说,婢妾就感激不尽了。”
秦姝才不知道,她这话落在楚昱泽的耳中又多了一层意思,那就是:即便殿下只是嘴上说说,婢妾也不怪殿下。
一时间,楚昱泽觉着面前这女人规矩一流,气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她以为,他身为太子,还护不了她?
这样想着,楚昱泽的脸色不由得一沉。
秦姝站在那里,自然能感觉到他的不快。当下,就有些紧张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他,明明前一句话还带着温和,怎么一下子就生气了。
秦姝心里困惑,自然也不敢开口问,怕一问就惹得他将火气都撒到自己的身上。
她这样子,倒将楚昱泽弄得哭笑不得,这女人还真是呆笨的可以。
看来,得让人好好看着,不然还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给折腾了呢。
楚昱泽觉着,像秦姝这样呆呆笨笨的,后院里的任何一个女人她都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