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用娟帕掩着嘴角,却遮不住辛灾乐祸的表qíng。
大 皇子虽说生来天疾,可到底是宫里唯一的皇子,且皇族子嗣上素来艰难,珍贵妃虽有孕,谁晓得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若是个公主,那大皇子的意义可就不同了,比起 她们这些连个指望也没有的,李昭仪能抱养大皇子在膝下,又怎会不让人侧目,故而,眼下她遭了难,又有哪个不是喜闻乐见,便是早先与她jiāo好的沈昭容,此时都 在冷眼旁观。
沈昭容与李昭仪失和细说起来并不让人意外,两人虽然先后都曾有过宠,可那也是早几年的事qíng了,所以无宠的两人自然可 以jiāo好,而现今,两人虽皆为正二品宫妃,可李昭仪是九嫔之首,膝下又有大皇子,哪里是如今已成了笑话的沈昭容可以相提并论的,是也,两人的失和其实实在qíng 理之中。
娇娘轻抚着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笑道:“正是因为臣妾有了身孕,才认为李昭仪绝不会对大皇子照顾不周,皇后娘娘也说母子连心了,大皇子遭了病,在座哪个又能比李昭仪心痛呢!”
娇娘此言,完全忽略了大皇子的生母王美人,却是让人挑不出错来,虽说大皇子没有记在李昭仪名下,可皇上下旨让李昭仪抚养已是事实,名分上,能让大皇子叫一声母妃的可不是王美人,而是李昭仪。
王 美人原是低着头,听了这话,不禁抬头看向娇娘,眼眶泛红,眼底涌着簇簇怒火,也顾不得身份尊卑,起身道:“嫔妾原不该cha嘴,可贵妃娘娘既已是为人母的,为 何不能体谅嫔妾的心qíng?嫔妾虽无缘让大皇子唤嫔妾一声母妃,可事实是嫔妾才是大皇子的生母,嫔妾恳请贵妃娘娘高抬贵手,放大皇子一马,毕竟他……他根本也 无法跟您肚子里的孩子争夺什么。”王美人话里话外,似乎透着一种李昭仪对大皇子照顾不周,是因为娇娘所授意。
娇娘微微一愣,没想到王美人以为自己偏帮李昭仪是因为觉得大皇子碍了她的眼,想到这,娇娘不禁笑了起来,嘲讽的目光也冷冷的睨向了王美人,待缓缓止住笑意,才沉声道:“王美人是何意?难道是以为本宫授意李昭仪故意针对大皇子不成?蠢货。”
“嫔妾绝无此意。”王美人咬着牙,摇了摇,眼泪却是一滴滴的滚落,这般哀伤的模样与娇娘的倨傲之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娇娘不由冷笑了起来:“既无此意,便收起这副样子,皇上又不在此处,你这是做给谁看?在座的不论哪个,瞧见你的眼泪可都不会生出什么怜惜之qíng。”
“珍贵妃。”皇后见娇娘把话说的如此难堪,不由低喝一声。
娇娘却是淡淡一笑,嘴角轻扬,悠然的坐在椅子中,口中请罪道:“还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一时激愤说出了不当之言,只是王美人话中说指,实在难以让臣妾不多心。”
皇后勉qiáng笑了一下,点了下头,说道:“你就是喜欢多想,此事本就与你无关,你作甚如此多心。”
“也 不是臣妾多心,这宫里都晓得臣妾与李昭仪jiāo好,如今大皇子病了,说不准真有人以为是臣妾示意李昭仪做了什么,为了还臣妾和李昭仪一个清白,还请皇后娘娘彻 查此事的好,虽说大皇子由李昭仪抚养,可真正负责照料的却是rǔ娘与宫人,如今大皇子两次三番遭了病,若说没有宫人怠慢怕也是说不过去,依臣妾之见,还是彻 查凌烟阁的好,免得给有心人可乘之机,害以我皇族子嗣。”娇娘疾言厉色,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冷意,大皇子生病一事,她自是不相信是李昭仪故意为之,很显然 的,是有人动了手脚,而这人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皇后脸上勉qiáng的笑意险些维持不住,沉默了半响,才语气生硬的道:“何苦弄如此 大的阵仗,倒是让朝臣见了笑话,本宫也是一时着急,才罚了李昭仪,如今静下心来细想,她虽是有错失,却也不是那等心狠手辣之徒,当然不会故意错待大皇 子。”说道这里,皇后便让身边的大宫女去扶李昭仪起身。
“皇后娘娘此言差异,事关大皇子之事,当然要慎之又慎,本宫与李昭仪同为 人母,最是能体会她的心qíng了,大皇子小小年纪就遭了这份罪,可不是让李昭仪痛煞心肺,所以臣妾以为,此事需彻查个清楚,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刁奴敢 如此阳奉yīn违。”娇娘手中摇着的团扇微微一顿,带着几分凌厉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上位中的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