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华抬起头,黑暗中只见一双晶亮的眼睛含笑注视着自己,可她却从这眼中察觉到几分shòu的光芒。她摇了摇头,又想起这里这么暗,他应该见不到自己的动作,才低声道:“如今怎么办?”
眼下根本没时间问王良人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当务之急是如何逃脱这面前的困境。
王良却是没有回答,突然一把将谢朝华推开,黑暗中只听见“嗖嗖”两声,带着风声she了出去,那是暗器。接着伴随“噗噗”cha入皮ròu中的闷响,两声惨叫跟着响起,呻吟声在空旷的dòng中清晰可闻。
“散开。各自找地方掩护,不要贸然出击。”谢朝华听见dòng口那边有人喊道。说话有条有理,竟不像是马贼的口气。
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些人究竟是要抓她还是她身边的人?
dòng里静得令人觉得压抑。
忽然dòng口传来低沉的说话声,声音并不响亮,却仿佛在谢朝华耳边,“有本事在dòng里待一辈子,在下别的不会,守株待兔却是有得是耐xing。”这话说完大概是对着dòng口的人吆喝,“去!拿些好酒好ròu过来。”
不一会儿,阵阵烤ròu味夹杂着酒香飘进dòng来。
谢朝华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这味道平日里不觉得如何。此刻飘进鼻中,却是令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一旁王良却是呵呵笑了,“记得小时候琅文尤其喜欢吃烤ròu,可祖母怕他年纪小吃多了不消化,不许他多吃,他就偷偷跑到我屋里,央求我烤给他吃。”
谢朝华听了一怔,王良怎么了,xing命攸关的时候他却突然提及小时候的事qíng?
忽然一个极低的喘息声响起。仿佛是野shòu受伤的低喘,谢朝华猛然转头,眯眼看向身旁的王良,“你受伤了?”烤ròu的香气中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是啊。”王良故意叹气。“怎么每次我受伤都会被你遇上呢?说你是我的福星还是……”他话没有说下去。
这时候,谢朝华可没有心qíng与他斗嘴。
她蹲下身来,凑近前去。看见王良额头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嘴角上却是挂着一抹笑容。神qíng坦然,仿佛此刻他不过是生病躺在家中的模样。
“伤在哪里?你的药呢?”谢朝华问。她记得王良随身带有灵丹妙药。真不知是因为有了这灵药让他每每脱险,还是因为他有了此药才更加无所顾忌,越发涉险呢?
王良苦笑,“在怀里。”
谢朝华撇撇嘴,知道他伤得厉害,连拿药的力气都没了。想起适才他发出去的几枚暗器,应该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了吧。
她不由得低叹口气,伸手向他怀里摸去,果然有一个瓷瓶,“怎么用?”她问。
“吃两颗,外敷一颗。”
谢朝华立刻倒出两颗喂他吃下,“我帮你上药。”她淡淡地说道,手伸向王良腰上的衣带,为他解开衣服。
王良此刻身子靠在一块石头上,也不言语,十分配合着谢朝华的动作,忽然他发出轻微的抽气声,应该是伤口与衣服粘在一起了。
“忍忍吧。”谢朝华语气生硬,但手下的力道却是变得格外轻柔,小心翼翼的帮他褪下衣裳,“既然受伤了,为什么要冲入dòng中来?”
王良却不答话,只是黑暗中那双眼睛闪着亮光看一眼谢朝华。
“逞英雄也不看看自己行不行。”谢朝华冷哼,“你要知道,我不会感激你,最多算是两相抵消。”
“那我还欠你一次。”王良笑了笑,“只是不知道还有机会还吗?我最不喜欢欠人人qíng,要是到了yīn曹地府,这帐可怎么算?我可不想欠着帐去投胎。”
“闭嘴!”谢朝华怒道,“上药。”说着将那颗丹药碾碎,一点点敷在他背上。
王良果然不做声了,一个专心上药,一个就坐着不动。
应该说这不是谢朝华第一次给她上药了,只是那个时候王良昏迷不醒,她也根本顾不得想这是男女之间的肌肤相亲。
可此时,两人都异常清醒,黑暗中虽看不见,可其他感官却变得尤为敏感。
脖颈间是彼此温热的呼吸。
谢朝华冰凉的手触碰下是结实的肌ròu,并不光滑却是凹凸不平的。那是她曾经见过他身上的伤疤,此时摸来心中却变得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