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个时候,谢朝华出现了。
一个个都是如此,楚楠忻,还有那个韩琅文……
是啊,韩琅文。
谢朝容无法抑制地想起她初见韩琅文时候的qíng景,只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无可自拔地喜欢上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可是她已是他人妇,还贵为一国之母,此生是无缘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开口竟然像自己提出的请求便是要带姐姐谢朝华离开皇宫,离开大昭。
那时的她有些万念俱灰,糙糙答应他了事。
可如今她反悔了,她不愿意,凭什么谢朝华处处比qiáng。
她就是不想让她如愿,今日的试探知道姐姐是不想留在宫里,那么她就是要让她留下,绝对不让她离开,特别是与韩琅文离开。
想到这里,她转头对身旁的人吩咐道:“明日让韩大人过来见本宫,本宫有些东西想请韩大人带回给京都的双亲。”
看着应声而去的宫女,谢朝容暗自咬牙:她一定不会让她这位亲姐姐顺风顺遂的。
夜灯初上,乾清殿。
“皇上,谢先生在殿外候着了。”
“让她进来吧。”楚楠忻手里的笔只顿了顿,便又飞快地继续写了下去。
他没有抬头,却能感觉到裙佩走动时的轻微声响。
“谢朝华参见皇上。”她独特的低沉柔婉嗓音传来,楚楠忻毫不否认,他很喜欢听见谢朝华这低低柔柔的声音。
他没有抬头,殿中此刻十分寂静,他之前就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此刻乾清殿上,除了偶尔噼啪爆出的烛花声响,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谢朝华在下头跪了良久,她知道楚楠忻知道自己来了,故意没有做声,四周一片安静,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所有的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谢朝华低垂着头,听见笔扣案上的声音,然后感觉得到楚楠忻打量的目光,头越发低垂了。
楚楠忻端起手边的茶碗,喝了口,皱了皱眉放下了茶碗,又看了一眼下面跪着的女人,这才淡淡地说:“平身吧。”
“谢皇上。”谢朝华依然忐忑,她忽然觉得,之前她觉得是种折磨的下棋其实还是不错的。
“韩琅文果然是有点本事。”楚楠忻淡漠地声音终于又响起在耳边。
谢朝华心一紧,一时拿捏不准楚楠忻的意思。
只听对方冷笑,“你们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其实朕早就知道了。”
“朝华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谢朝华在袖中握紧拳。
楚楠忻冷哼,“借着送礼之便,暗中传递书信。”他走到谢朝华面前,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把朕的皇宫当做什么了!”
谢朝华所能做的,就是跪了下去,整个人伏在地上,“朝华委实不明白皇上指的什么。”就算楚楠忻不知从哪里得的消息,可谢朝华抵死也不会承认。她也就罢了,若是承认此事,将作为使臣的韩琅文又置于何地?反正那纸条她早就烧了,死无对证。
“不用装出这样一副含冤莫辩的样子。”楚楠忻嘲讽地说,“你以为这样做就能保得住韩琅文?其实无论你做什么,只要朕一句话,他明天绝对出不了大昭。”
谢朝华一惊,瞪大眼睛盯着楚楠忻,道:“皇上!两国jiāo兵尚且不斩来使,今日大殿之上,两国可是已经签了和谈协议的了啊!”
“谁让他韩琅文喜欢做英雄呢?既然当年他可以着布衣带着溪州官民抗拒我楼南数十万大军,那么今日单刀赴会来大昭,就应该早就有杀身成仁的准备!”
谢朝华心中悲愤又无力,她委实没有想到楚楠忻真的会如此记仇。
不过想他如此野心勃勃一个人物,当年发兵是看准了天朝局势动dàng,兵权不统,可未曾想竟然会在溪州遭遇到韩琅文的抵御,如今仇人相见又怎么会看着而无动于衷呢……
她真的太大意了啊!
忘了眼前这位年轻的君王当日是如何意气风发,沙场点兵,看着日益孱弱的天朝就将在他手中臣服,谢朝华都可以想象当年他眼中燃烧的火必能燃烧达天际。
可就在这时,身为一介布衣的韩琅文却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谁会想到区区一个文弱书生居然也可以率领三千护城军,带领溪州百姓,誓死守了溪州足足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