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熙眼睛一亮,瞬间看着她:“这说法,是从那本医术上看到的?”
林若拙含糊过去:“记不得了。总之有这个说法。”
赫连熙直觉眼前豁然开朗,好些想不通的地方立时通畅。假设林若拙所说确有其事,那么,不健康的种子即便种在优质的土地上,也无法孕育成幼苗出土。这样一来,事qíng就好解释了。愣头青的御史被做了筏子,替人投石问路。已经有人开始怀疑,皇嗣的问题出在新帝身上。
如果老三不孕,老三不孕……
赫连熙被这异常刺激的猜测弄的jīng神亢奋。再看看胡chūn来,更有了几分希望。
幸好他是经历过两次失败的人。心理素质十分到位,压了又压,最终平静。
慢慢来,不急。
◇ ◇ ◇
平静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从邸报得知,选秀活动轰轰烈烈的开始,圆满结束。嘉平帝没有选择任何一位高门贵女。所有当选者,皆是家世不显,父祖官职低位之人。这种特殊的表现被有心人宣传为对潘皇后的体贴。嘉平帝名声大好的对立面就是——潘皇后压力巨大。
好在这位是鲜血中杀出来的皇后。直白的说,她有救驾之功。就凭这一点,再多的流言也动不了筋骨。
后宫充盈,接着便是万众期待的皇嗣孕育。遗憾的是,从秋风乍起直到冬雪飘零,宫中妃嫔连个身孕的影子都没有。
嘉平帝后宫何人能孕育第一子。一时间,这成了京中最热门的话题。
定庄里也有人在八卦这些。林若拙听见,忽想起一事。某人不是说要借腹生子的嘛,怎么到这会儿还不见动静?
寻了个时间,她隐晦的提了。赫连熙的表qíng很耐人寻味:“尚未有富余之资行此事。”
没钱?林若拙瞬间给囧了。这还真是个光棍的理由。再一想,赫连熙可不是没钱。现在定庄最有钱的是她林若拙!什么伙食费、服装费、针线费都贴出去不少了。胡chūn来、董行书、小何子,哪一个不是她给发月钱。每月定例那些衣料,主子的还好,下人全是粗布,还不是她出钱给换了的。赫连熙也就能养活他自己罢了。这家大半都是她在养着呢。
看来赫连熙还是有点羞耻心的,知道不能用老婆的钱去找别的女人。她点头理解:“那你慢慢攒吧。什么时候攒够了要开始告诉我一声。我好配合。”
赫连熙目色古怪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吞吞开口:“冬日下雪。书房榻上寒凉,夜不成寐。”
林若拙‘哦’了一声,不假思索:“冷啊,那让董行书多给你点两个火盆。”
“火盆烟太大。”赫连熙说罢,还应景的咳嗽了两声。
定陵在山区,附近荒凉,冬日比京城yīn冷。当地人家家户户盘炕。山上有的是木头,冬日取暖既省钱又方便。定庄自然也不例外。几间屋子都有火炕。偏偏赫连熙的书房,当初讲究,按照最正规不过的摆放来布置。自然寻了间没炕的、光线明亮的屋子。一到冬天。缺点就显现出来了。
去年便是点了好些火盆。因用的是寻常碳。烟气很大。又要窗户常开了fèng透气。赫连熙住的确实憋屈。
林若拙想想家中格局,道:“暮晴和我睡。把她那间屋子挪出来给你使。先混过今冬再说。明年天暖和了,重新给你收拾个屋子出来。”
赫连熙看了她一会儿,道:“林若拙。你是否避我如蛇蝎?”
林若拙一愣:“没有啊。何出此言?”
近一年来。定庄的生活很是平静。举案齐眉是没有,但互不gān扰,心平气和绝对没问题。白日各自忙各自的事。见面点个头。晚饭后闲谈虽然延续了唇枪舌战,但也是就事论事,学术探讨。说完就罢。她和他,就如两个搭伙过日子的男女,清醒,理智。
林若拙个人是对这种现状很满意的。
赫连熙道:“既如此,又何必另收拾房间。还是说,你不打算再认我为夫。”
林若拙怔住。
赫连熙的眼神很认真。他不仅仅是在提出丈夫的合理待遇。而其实是在询问她打算如何安置这段夫妻关系。
想想,她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赫连熙,你看,我们都已经到这种境地了。过往事qíng大家都知晓,你是什么样的我清楚,我什么脾气你也明白。说实话,都活到这份上了,我是不打算再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