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妞知道,不给那些偷窥的人一个合理的鱼的来处,他们是不会罢休的。自已即不想让他们一直都跟在屁股后头,又不想叫他们把捉鱼的法儿学了去,只好出了这么个法子。这儿下的竹筒少,就算叫那些偷看的人知道小有根是伸手进dòng中掏鱼的,待到他们掏时,也未必能遇到竹筒看见里面的玄机,他们以为这鱼真的是进鱼dòng中掏的。而如果真正进dòngxué中掏鱼,那是不可能能掏得到的,这样或许能困惑他们个三天两天的,暂时也只好这样了,早晚要被发现的事,能顶几天算几天罢了。
姐弟两个把鱼收好,又藏好了木板和木棍,便相伴着回家了。
唉,无花果那儿恐怕现在已经bào光了,山药丛也不知能不能保住,如果泥滩也失掉的话,到时姐弟两个的财路一断,又回到吃喝全无的局面了。现在希望全在家里的那两个大陶罐上了,如果柿子能闷制成功,那后院那两棵柿树还能供姐弟两个支撑一段时间。
唉,是自已大意了,钱财这事怎么能外露呢,叫邱婶那样的大嘴巴看见自已赶了趟集买了那么多东西,回来怎么会传不开?现在,那无花果和跳跳鱼就相当于摆在眼前的铜板,屯里人都不是傻子,谁会不去拿,不去抢?
傍晚时,姐弟两个把捉来的鱼洗gān净了,放进墙角的破缸里,就忙活着开始做晚饭了。这时,隔壁孙婶进了院子,她手里又端了个竹盘子,里面整齐的码着两只菜包和一只窝头,站在院中朝屋中喊道:“大妞?大妞~~”
大妞应声出了屋子,见是孙婶,连忙招呼道:“孙婶,快进屋坐。”屋里现在有两张木墩做的小凳和一张木板拼起的小桌,也算是有了个招呼人的地方。
孙婶左右望了望没人,才拉着大妞进了屋子,把竹盘顺手放在锅台上,把大妞和有根拉到里屋,小声道:“你们姐弟两个给我听着,邱婶那是个眼毒的,你们两个今儿得了多少文银,她是溜清儿,她又是个大嘴的,现在怕是全屯都知道了这事儿。你们今儿去弄那个甜果子和鱼的时候,怕是已经被人盯了稍,现在这条财路是铁定要断了的。我来是跟你们两个说一声,那果子和鱼趁现在赶紧再去抢一点。还有,那条路你们也认得了,以后赶集,千万别跟邱婶一块儿。唉,也是我对不住你们姐弟两个,要是今儿不跟邱婶一块儿赶集也就没有这事儿了。”
果然,是邱婶散播出去的消息么?大妞摇摇头,对孙婶道:“没事儿孙婶,这果子本来就是大家都可以摘的东西么。只是这眼看着就快入冬了,我们姐弟连冬天的被子都还没买下,唉……”
孙婶沉默了一会儿,拍拍大妞的肩:“这事儿我去找找邱婶,叫她以后收敛着这张嘴些,以前说说也就罢了,这回可坏了你们姐弟两个的生计,我看她能再说也些什么出来。她家有二十亩肥田,也是个富的,看能不能补济补济你们姐弟。”
大妞吸了一口气,接道:“二十亩肥田?邱婶家自已能种得了么?”
孙婶摇头:“她家又没后,就她跟她老头子老两口,能种多少?大半要佃出去的,不过即使这样,她家一年的进帐也是两年都吃不完。”
“那,来年开chūn儿,我跟有根佃她家的地种,成不?”上回经过一片肥地,有根说那就是邱婶家的,她家的地不但肥,而且地势好,供水很方便,要是能趁这机会佃下她家几亩地种,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哟,她家的地是肥,佃租也比米地主家的便宜,可这屯里人都知道啊,谁不抢着佃她家的地种啊,你们姐弟两个怕是抢不上。再说,你们两个小的,会种地么?”
“会,会的。”大妞揪住孙婶的衣服:“孙婶,我们不佃多,就五亩,先种试试。你看,我们姐弟是不可能再进林里猎物了,又没什么特长,要是不种田,做啥呢?”
孙婶低头想了想,道:“中,明儿我把这事儿跟邱婶说说去,五亩地先佃一年,你们能出多少粮算多少,就算是她扔了这五亩地一年的租子也不算什么的。她作下这事儿,也该对你们有个jiāo代。”又起身出了里屋指着锅台上的菜包和窝头:“大妞,我家也实在紧着,这三个粮食也是好不容易抠出来的,你们将就着,吃了吧。”
“谢谢孙婶儿。”大妞跟有根将孙婶一直送出了院子,才回了屋子继续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