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也跟着笑:“永武叔,听说那块地原来是你在种的……”看永武是个耿直的xing子,该不会计较这事儿。
“嗨,那块地儿本来就肥,现在被我养得更肥,大妞你可是捞着宝地了。你也别担心我会上门去找,地么,哪块地不是地?养一养也就肥了的,再说邱婶又佃了另外五亩地给我,虽不如那块地儿肥,也是个不错的。”孙永武利落的挥挥手,示意大妞不用在意这事儿。
见孙永武这么说了,大妞也就放开了怀,孙永武屯里种地是一把手,比大仓还厉害,现在看来,人也是个不错的实在人儿,要是这回跟他好好的攀攀关系,以后若是种地上有什么事儿,也可以找找他帮忙。想到这儿,大妞又道:“嗯的。永武叔,你这是进镇做啥了哇?”
永武提了提吊在手中的一溜儿猪ròu:“我家孙田这几天生炸腮,不爱吃东西,我去弄了点ròu。顺便给孙平孙安那两个娃娃弄了点白纸回来,你永文叔不叫他俩上学堂,可自已的名儿总不能不会写吧,等叫大庄家的有财相帮着教教就是了。”炸腮的医学称呼就是腮腺炎。
这个大庄,就是卫大妞跟有根的大伯,卫大庄,他家有四个孩子,大郎卫有福今年十八,二郎卫有财今年十六,比大妞大几个月,大妞得叫他一声二哥。这两个都是早就下了学堂的,现在天天跟着卫大庄下地,当时上学堂时,有财的功课好,xing格也不随卫大庄,是个温和的,所以永武就惦记着想叫他帮着教教。另外两个,一个是三郎有地,才五岁,比有根还小,另一个,就是唯一的闺女,卫淑美,今年才十四,明年及笄。
大妞听见上学堂的事,低头望望有根,按说,儿童是六岁上学堂,今年小有根正好是到了年龄。可是家里没钱,只好拖一拖了,明年再叫他上吧。想到这,大妞也点点头:“嗳,有根也该上学堂了呢。”
孙永武道:“咋不叫他去呢?你永文叔家是因为那两个孩子不太好,都跛着,不敢叫他们去。你家有根可一定得进学堂啊。”
“嗯,明年就叫他去的。”大妞点点头。
孙永武又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大妞啊,我还赶得有事儿,得先走着了。”
“嗳。”大妞应一声,孙永武就越过两人继续大步向前了。他的步子大,又快,不一会儿就拉下姐弟两个好一段距离了。
姐弟两个是出镇口时遇见的孙永武,说话间已经走过赵村儿一半儿的位置了,待到走到快出赵村儿的地界的时候,孙永武就已经没了影儿。这时正值正午,田里做活的人都回家去吃午饭和歇晌去了,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田间的小道儿上只有姐弟两个在赶路。
“哼,大妞。”突然的,从旁边儿的一片玉米地里传出一声冷哼,大妞跟有根望过去,赵二郎乌青着一只眼,一只手里拿了一根大粗木棍,凶狠狠的瞪着两人。
“赵二郎?”大妞见赵二郎这个架势,就知道他今儿是寻仇来了,眉头一皱,眼中厉色闪过:“你想做啥?你昨儿没挨够揍是不是?”
“呸!”提起昨天,赵二郎更有些失控了,他吸着气捂着自已缺了一颗牙的嘴:“孙大仓那鳖犊子,要不是我爹娘拦着,我非叫了我那四个兄弟,一块儿去狠揍他一顿不可!”
“得了,你作下的事儿,弄得你爹你娘在村里都没脸子了,他们还能允了再叫你集着其它几个,一块儿作呀?现在就你一个,你在这还想作?还没挨够揍是不是?”听说赵家没计较儿子被揍了一顿的事儿,大妞心里松了一头,赵家该不会去找大仓的事了。想是这二郎成天的惹事,他家里都习惯了。
“呸!!”赵二郎又呸了一声,吊起那双凶狠的眼,拿粗木棍指着卫大妞:“我揍不过大仓,我还弄不过个你?我就知道你今儿准得去赶集,你个小骚娘们儿,还敢合着大仓来揍我?今儿我非打落了你的牙!揍肿了你的脸!!哼,我要把事儿做实喽,我还不娶你,我看你嫁谁去!!我看那个鳖犊子大仓还要你不!!”
“你欠揍!!”小有根在一旁哟喝着,弯腰拾起个土坷拉就掷向赵二郎的面门,被赵二郎一闪躲过,这一下却点了导火索,赵二郎啐骂一声,挥着木棍子扑向一旁的小有根。
大妞身形利落的往旁边一闪,给赵二郎让出道儿来,又趁着他一扑而来,伸脚灵活的一勾一拌,把个赵二郎一下子拌倒,狗吃屎扑在了地上,木棍甩出了老远。大妞趁机上前从后按住他,上手就捏下他的两只胳膊以防他再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