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苍突然开口:”望舒神女,有劳了,不知神女yù在何处施法?”
望舒道:“我方才与飞廉神使在整个朱宣玉阳府内寻了一遍,清气最浓郁的地方正是这座仙梅林,烦请神君与公主移步林中。”
哎呀,那几桩罪证还在仙梅林中躺着……玄乙默不作声被抱进去,果然飞廉神君望见地上晕死的几个神君,又开始冷笑:“两个心狠手辣的小魔头!”
他散开月砂将他们抓住,问道:“神女,他们几个怎么办?”
“他们挟持公主,须得管教一番,有劳神使跑一趟,送还给离朱帝君,是他的弟子们。”
飞廉将墨招神君翻过来,他左边的耳朵被切开一道口子,头顶的长发也尽数被削去,露出发亮的头皮,看着反倒有些滑稽。
那个叫扶苍的小鬼,剑道是不是又jīng进了?飞廉神君心中暗自嘀咕,用月砂拖拽那几个神君,离开了仙梅林。
“扶苍神君,可否让我看看公主的伤处?”望舒神女指尖轻弹,空dàngdàng的仙梅林中忽然便多了一张水晶桌,三副水晶椅。玄乙心中讶然,这一手她也会?
扶苍将她放在水晶椅上,撩起裙摆将衬裤卷起,白布拆开:“有劳神女。”
望舒神女用手轻轻摸了摸近乎痊愈的伤处,见玄乙的目光总是落在水晶桌上,她便轻道:“玄乙公主,我本是太yīn山龙神后裔,而太yīn山一脉在上古曾隶属烛yīn氏,点水成冰我自然也是会的。”
哦,这样子啊……玄乙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谁知望舒忽然又道:“待公主年满五万岁时,可愿接替我做这望舒一职?”
玄乙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这位神女一开口竟然是邀她做月神望舒,当即愣住了。
“太yīn山一脉早已凋零,我也不再年轻,更无婚嫁生育的念头,望舒一职须得神力yīn寒者,我思前想后,唯有玄乙公主最为合适,何况烛yīn氏天生qiáng横,公主若做这望舒,必然比我要qiáng上许多,请公主考虑一下。”
这高帽子一顶顶的砸过来,砸得玄乙有些头晕,她呆了半日,奇道:“神女特意前来朱宣玉阳府,莫非就是为了邀我将来做望舒一职?”
望舒缓缓道:“坦白说,我十分不喜烛yīn氏一贯行事风格,然而一位于我有恩的帝君开导了我,与这些私下里的恩怨比起来,天地规则更为重要,望舒一职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还是要最为合适者方能担当。公主不必急着今天便给我答复,我期盼今日的一场善缘可以让公主在五万岁时多一个选择。”
她从怀中取出一只青色丝囊,内里幽光冷辉,正是一粒粒月华之jīng。玄乙眼睁睁看着她将它们倾倒在自己右腿上,一阵清亮舒缓之意瞬间漫溢开,这些泪珠般的月华之jīng竟穿透伤口,毫无阻碍地进入了烛yīn氏的体内。
很快,被染黑的月华之jīng又一粒粒从她右腿上渗透出,望舒神女临空一抓,其内的软刺便被拉扯出来,拳头般大小的一团黑气,细细密密一根根犹如牛毫,在她掌心缓缓旋转。
“十万妖毒软刺,都在这里了。”
望舒神女指尖轻弹,牛毫般的软刺霎时间化作冰屑一寸寸碎裂开,再也不留一丝痕迹。
玄乙沉吟道:“望舒神女,谢谢你,那位有恩于你的帝君,不知是哪一位?我应当登门拜谢。”
望舒神女把月华之jīng装回丝囊,却不答她的问题,只起身朝扶苍再一次行礼:“此间事了,烦请扶苍神君转告青帝陛下,先前的恩qíng虽然还清,但我又欠下帝君一件开导之恩。”
她说完,转身便飘然而去,竟丝毫不拖泥带水。
扶苍弯腰捉住脚踝重新缠好白布,将裙摆抚平,对面的龙公主居然一反常态,一声不吭。
他抬头瞥了她一眼,她也正垂睫看他,隔着黑纱,她的神qíng幽静而平和,这片目光竟让他想起花皇仙岛初见时,她优雅外表下,藏着的深深疏离。
扶苍避开她的视线,再度将她打横抱起,冷不防她开口,声音绵软:“原来是青帝陛下出面,扶苍师兄,你……”
方才被他压下的那些恶意在蠢蠢yù动,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她说话。
“闭嘴。”他快步往仙梅林外走。
玄乙哪里理他:“都因为是扶苍师兄你我才受了伤,你这个赔罪,我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