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一听这事儿就皱起眉头,怎么又是老五房里的?难道她一个人疯魔,竟弄得身边的人都疯魔不成?不过既然她找到自己头上,自然也不能推脱,苏礼只好起身吩咐备轿,准备先去看看端倪。
还没走到老五的院子门口,就听见里头歇斯底里地叫声:“你们别进来,进来我就杀了她。”
苏礼忙下轿进院,只见院子里围了不少人,老五的贴身丫头安容扶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那妇人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我的祾儿啊,你千万别伤到我的祾儿啊!”
苏礼见那妇人眼生,扭头去问锦这,才知道那是苏祾的生母刘姨娘,一直深居简出,从不在外露面,这回怕是因为姑娘被人挟持,才忍不住出来的。
“四姑娘来了,四姑娘来了!”几个丫头先看到苏礼,高兴地一叠声叫道,好像四姑娘来了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似的。
“跟这事儿无关的人都出去,围在这时做什么?自己都没活计做了?用不用我给你们找些事qíng做做?”苏礼见院子里的人那么多,而且很多丫头都不是老五房里的,瞧着都是管花园子然后来热闹的,便沉下脸来撵人。
那些丫头近几个月一直是苏礼管着,知道她的厉害,都不敢再看,一个个悄悄溜回去gān活。
“安容,你把刘姨娘扶到厢房去歇着,好生劝慰着让她别着急。”苏礼又将哭天抢地的刘姨娘也打发走,这才走到窗口向里面张望,窗户是半掩着的,只能看到个丫头拿着一把尖刀抵在苏祾的脖子上,她扭头唤锦之上来瞧瞧,问道:“你认识这是哪家的丫头?”
“这丫头是大太太院里的,名叫天巧,但不是大太太的贴身丫头,不过是粗使的。她是府里的家生子,她爹在京郊的庄子上做管家,她娘是大太太身边的妈妈,按理说她不该是个粗使的,不过她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人总是痴痴傻傻的,做事qíng特别的认死理。她娘又不放心她去别处,就求了大太太给她安置在院里,平日也没什么活计,最多是去送个东西跑跑腿的。”锦之从小在苏府长大,对家里的各家家生奴仆都了解的十分详细。
“那她为什么要挟持五妹妹?”苏礼皱眉想不通地问。
“这个奴婢可就想不通了。”锦之也百思不得其解。
“天巧,我是四姑娘,你知道我吗?”苏礼试探着朝里头问话。
“知道,你是每个月给我们发月钱的,以前是大太太发,如今变成你发了!”天巧说起话来果然有些呆里呆气。
“对,你说的没错,现在是我每个月给你发月钱,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五姑娘呢?”苏礼柔声问道。
“因为她是坏人,她是坏人,她要害人,所以我要杀了她。”一提到五姑娘,天巧似乎又激动起来,但是苏礼却从窗fèng瞧见她的表qíng却丝毫没有激动,还是有些呆滞,不像抓狂的模样。
“好,你不要激动,你听我说好不好?”苏礼继续柔声说道,“天巧你有姐妹吗?”
“有,我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还有几个表姐,是几个表姐来着,一个、两个……”
趁着天巧嘟囔的功夫,苏礼凑在半夏的耳边吩咐几句,然后半夏就匆匆离开,留下锦之陪着苏礼。
“那你跟你的姐妹关系好不好呢?”苏礼继续问道。
“当然好,我姐对我可好了,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吃,”天巧使劲儿地点头。
“那如果你的姐妹被人拿刀顶着,你会不会开心呢?”
“我当然不开心,我还要捧那个人!”
“那我跟五姑娘是姐妹,你现在拿刀子顶着她,我也很不开心,我不开心呢,下个月就不给你们家发月钱,你娘、你姐姐、妹妹的月钱我都不给她们,然后以后也都不给!”
“不、不行啊,不能不给啊!”天巧在屋里急道,“我娘说,要攒钱给我姐办嫁妆,还要攒钱给我弟弟计讨老婆,不能不给月钱啊!”
“那你现在拿刀子顶着我的妹妹,我不开心啊!”苏礼见火候差不多了,就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劝她放下刀子。
不料天巧急得快哭出来似的说:“不行啊,不能不给月钱,也不能放下刀子,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五姑娘,你没说会不给月钱啊,现在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