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礼假托害羞不愿在这场合呆着,苏文氏却应酬得极为有jīng神,嫁入苏家这么久以来,虽说这回回府后qíng形比以前大为改观,但终究不如今天这般扬眉吐气,虽说面上还是矜持,但忙里忙外的心里确是极为高兴。
傍晚回到自己院子吃过饭,见苏礼过来请安道:“娘,今天累坏了吧?”
“娘不累,娘今天心里欢喜得很。”苏文氏把女儿拉到身旁,“虽说沈家我不甚满意,但既然是皇上赐婚也没办法,不过看着宫里这么重视你的婚事,老太太也破费不少,妆奁丰厚些,你过去也就更有底气一些。”
“嗯!”苏礼乖巧地应着,她知道苏文氏都是为了自己着想,她自然也没天真地觉得,自己能够凭着真心去感动婆婆之类,自己手里筹码越多,自然也就越有能力让自己过的更好。
“那嫁衣原本该是你亲手绣的,因着是赐婚所以宫中御赐,倒是给你省了不少功夫,不过盖头上的珍珠还是要你自己fèng上的,总是要动几针做个样子的。”苏文氏叮嘱道,“嫁衣让丫头们好生收着,万万不能沾水、落地、见白,都是不吉利的。”
“娘,我省得了!”苏礼应诺着,见苏泓不在,就趁机凑到苏文氏身边问,“娘,那个怀彤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你也说了让我知道,免得我总是被夹在中间得罪人。”
“那丫头到底什么来头,你爹也没细说,我多问了几句他便不耐烦了,只说好茶好饭地招呼着,但也要盯着点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弄不清楚,我从房里拨了个丫头和婆子过去,平时看住她就得了,只要她不跟你嫂嫂起冲突,便由着她去好了。”
听口气,苏文氏倒是真不知道,苏礼也只好作罢,母女二人闲话几句,她便起身告辞回房。
回来洗净手刚fèng了两颗珠子,就见门帘一动,闪进来个风帽遮着大半个脸的丫头,随后跟进来的是刘妈。苏礼忙招呼丫头去关门,领着刘妈和那丫头进暖阁内坐下。
风帽除去,果然如苏礼所料,是碧菡。
“姑娘,姑娘救救奴婢吧,不然奴婢是活不了了。”碧菡扑倒在地不住地磕头。
苏礼忙让半夏扶她起来问:“这是怎么了?可是大奶奶回去拿你出气了?”她上下打量碧菡,见她虽说神色惊慌不定,但却也没什么明显的伤痕。
“不是,大奶奶被老太太罚了在祠堂跪着呢,奴婢、奴婢是不小心撞破一桩事qíng,奴婢不敢回去,却又不敢去告诉老太太,在外头正没头苍蝇似的打转呢,可巧却是遇见刘妈妈,便将奴婢领到姑娘这儿来了。”碧菡浑身抖得像是在打摆子。
苏礼见她这样,忙招呼半夏再端个暖炉过来,找了件披风给她裹上,又热热地煮了羊奶给她,好半天才算是稳定下来。
“大奶奶在祠堂外头罚跪,爷心qíng不好说是去打猎散心,奴婢本来是在老太太屋里呆着的,但觉得毕竟这会儿不比从前,不是当初在老太太房里伺候的时候,坐不住便先行回去。谁知走到巷口刚一转弯,离着老远就瞧见个男人的影子闪进后门去了,毕竟离得远没瞧清楚,奴婢心里疑惑却也并未在意,以为是哪家的采买或是府山的小厮,便自己回房,谁知路过下人院子的时候,听得里头似乎有、有些不寻常的动静,奴婢心里纳闷便轻手轻脚过去偷瞧,竟、竟是四老爷跟大奶奶身边儿的夜荷,两个人估计是以为家里没有主子,搂在一处正说话呢!”碧菡喝了大半碗热羊奶,这才顺顺当当地将事qíng说了出来。
刘妈皱着眉头道:“你瞧,我好心领你过来见过娘,你怎么说这些个混账事qíng出来,唉呀!”
“妈妈你莫急,听碧菡把话说完。”苏礼安抚刘妈道,她觉得能把碧菡吓得如此,定然不可能是四老爷跟大奶奶的丫头偷qíng这点儿子小事,“碧菡你慢慢说,可是他们说了什么话?”
“是,四老爷抱着夜荷要亲热,那夜荷却推脱,嘴里还说:‘你不是说,你快要袭爵当老爷了吗?如今我怎么瞧着,没你什么事儿啊?’
四老爷嘴上说:‘还不是我爹不中用,还没定下来谁袭爵就没了,不然大哥家没有子嗣,老二没本事,老三不招人待见,老爷子还不只能把爵位给我!’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就有子嗣了?’夜荷甩开四老爷自己到一旁去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