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只说他自己心里有数,他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朝中的事qíng何曾肯跟我商议的!”苏文氏语气略带不满地说。
“那本就是爷们的事儿,爹不跟您说也是怕您瞎担心罢了!”苏礼只好圆场道,“我这儿算算日子,大伯母是不是最近就快要生了?”
“可不是嘛,说日子的话,也就是这个月里的事儿了,家里的接生婆什么的全都备好了,就等她到日子了!”苏文氏叹气道,“你今晚睡在这儿吧,明早去看看你大伯母,不管怎么说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的。这几日我瞧着她最近的气色不是太好,老太太也担心得紧,吩咐大夫什么的都在大房院里守着,就怕出什么差错!”
“嗯,无论怎么说,我刚入京的时候大伯母也帮了我不少,虽说也是为着她自己,但毕竟我也受了恩惠,去看看也是应当应份的。”苏礼点头称是,心里却寻思着,苏林氏这会儿都四十多岁了,即便是在现代也算是高龄产妇,这回怕是用命在博了。只是眼看还有二十多天就出大孝,她若真是有心要争爵位,怕是这几日即便没动静,也要人为的想办法了!“娘俩正歪着说话,就见外头冒冒失失跑进来个小丫头道:“太太、姑奶奶,爷和姑爷回来了,说是找到人了!”
“娘,您歇着吧,我出去看看!”苏礼见苏文氏已经换了家居的衣裳,便没让她出门,自己出去问问qíng况。
刚走到哥嫂的门口,就听到里头的哭骂声,见苏祈和沈青昊都在外头站着,便走过去轻声问:“这人都找到了怎么还哭闹?”
苏祈不好意思开口,便推着沈青昊去解释,沈青昊只好凑在苏礼耳边道:“是在章台路那边寻到的。”
苏礼闻言先是一愣,京里哪里有个章台路,联系到他们两个支支吾吾的样子,这才回过神来,不过是烟花之地的代名词罢了,难怪嫂嫂在里头动了这样的大怒。
自家弟弟不远千里来送催生礼,说出去本是极有面子的事儿,没接到人原本是急得要死,还动用了这许多人去找,最后竟是在那种地方寻到的,搁在谁身上都不能挂的住,尤其苏冯氏还是个面薄本分的,更是觉得羞愤yù死。
这种事qíng苏礼不好去管,又怕苏冯氏怒急伤身,只好又回去请了苏文氏,这才进得屋去,让苏祈领着苏冯氏的弟弟冯立然下去安置休息,少不得又好生劝慰了媳妇一番,折腾了大半夜众人才各自安顿好。
这时辰城内都已经宵禁,沈青昊有腰牌倒是可以走动,但苏礼就只能住在娘家,等明个儿早晨再说。倒也正合了她的心意,她的房间还是按照未出嫁时候安置着,住着也各处都极合心意。
苏里本来想打发沈青昊回去,但苏文氏哪里肯大半夜的让女婿自己回家,少不得硬是给留下,让丫头们铺了两chuáng簇新的被褥。
将屋里的丫头全都打发出去,外面只留了半夏和锦之,苏礼这才松了口气,瞧着chuáng上铺好的被子,不好开口让沈青昊再搬去榻上,便帮他除了外衣道:“这儿没适合你的衣裳换,就且将就一晚,时候不早赶紧睡吧!”
沈青昊见苏礼没打发自己去睡软榻,心里先是一喜,不过瞧着苏礼疲惫的神色,也没生出什么旁的想法,抬手替她揉揉紧皱的眉心道:“嗯,这些天累坏你了,赶紧睡吧!”
二人各自钻进被窝,虽说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但是听着苏礼轻柔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着,沈青昊觉得心里安定的很,抬手帮她掖掖被角,看着她熟睡的时候还微蹙的眉心,在心里叹气,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为她撑起一片天地,让她不用再事事发愁。
苏里虽然呼吸得匀称,但开始其实并未睡着,也能感觉到沈青昊跟自己面对面时候呼出的气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对着,她心里也经不住有些紧张,不过终归是累得不轻,时候不长便沉沉地睡去。
沈青昊睡觉极为惊觉,听到院子里有人走动和小声说话,随即传来四更的梆子声,他扭头见苏礼睡得很熟,便轻手轻脚地起身到外间看个究竟。
半夏已经听到声音起身,到外面问了究竟,这会儿见沈青昊也被吵醒,忙行礼轻声解释道:“奴婢刚去外面问了,说是大太太开始肚子疼,大夫说今晚怕是要生,所以就来人请咱家太太过去照应。”
“那用不用叫苏礼起来?”沈青昊对这些个礼节不是太懂,便开口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