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到了年底要给这些门客发俸金,柳贞吉要造册,她还不知道,王府养的一大堆门客里,居然有这么多五花八门的人。
有些奇葩到她这个穿越人士都想自叹不如。
也有些好到让她觉得汗颜。
就像真穷州的那位大人,拿着自己几方的俸银养着一个民间的学堂,自己喝粥吃糙不在乎,这高贵的品xing,有哪一处能跟她家这让人闻声就想闪的王爷搭一点边……
也不知他是怎么归到他们王府门下的。
柳贞吉是头一次管这么重大的事,觉得自己头一次上任,必须得做点糊涂事才像样,所以败家娘们在经过略一思考后,与周容浚道,“狮王哥哥,我昨天跟长殳算的时候,发现我们家的库银比去年还多上十几万两呢,我们给今年那些给王府争了气的大人打发点奖赏吧?”
“你看着办,自己盖章。”周容浚淡淡道,因说话他的字顿了一下,他gān脆停下笔,在虎目圆睁着看他写字的儿子的小鼻子点了滴墨,见小儿子被点墨一点也不在乎,还朝他傻笑,他满意地一笑,继续写了起来。
“那做的好的赏一千两,一般一点的五百两,剩下的就一百两意思下?”柳贞吉自言自语,已经拿过折本写了起来。
写罢,拿起狮王威风的徽章,“砰砰”在前后各跺了两下,算是完工。
“王爷……”这时俞飞舟进来了,与周容浚禀道,“七王爷说要来与您和王妃请安。”
“让他好生歇着,我明日见他。”周容浚神色不改。
“好,属下知道了。”
他走后,柳贞吉问周容浚,“为何不见他?七王爷之后不是一直在帮着你?”
她听说言王上的折子可是站傅青朗这边的。
“有些事他太想当然耳了,冷冷他,如果他觉得跟着我不委屈,做事再谨慎些,到时再议。”周容浚也没打算不用他这个皇弟,但也没打算就此就用他。
他得用慢刀子磨他一阵,磨不磨得出他想要的结果,就要看他七弟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哦。”这种事,柳贞吉自觉没什么好建议,就此闭了嘴。
那头俞飞舟说了自家王爷之意,周行言听完,也是一愣,随即又朝俞飞舟道,“我是真有事跟他要说。”
“王爷说明日就见您,您看,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应不急在这一晚……”
“就是急!”周行言听了也恼火得很,“到底让本王见不见?什么时候本王想见我王兄,有这么难见了?”
俞飞舟哑口无言,又回头再禀了周容浚一次。
柳贞吉听了,这次都忍不住道,“去见见吧,打头一天回来,你就是磨他,也不急在这一时。”
周容浚挑了眉,把翘着屁股趴在他腿上呼呼大睡了起来的儿子抱起,起身走到她面前,用手沾了墨,狠狠捏了她的鼻子一把,不顾王妃的怒目而视,得意一笑,回屋把儿子放到了他们的chuáng上睡着,替他盖好小被子,又用大拇指在他沾着墨的小鼻子碰了碰,起身去拿了块湿巾,把他的鼻子小心地擦gān净了,这才去了言王的住处。
而言王所说的事,确实也称得上重事,但也不是急事。
司绯绯,也就是大周朝有名的司飞将军,将在正月十六日进京叙职,她请示进京述职的折子现在已经摆在了周文帝的案前。
周行言已经从司飞嘴里得知,李相和司家门徒,将会促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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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浚暂没把司绯绯回来的事告诉柳贞吉,大年年夜那晚,他领了她与能赶来京城的各路门阁用了顿晚宴,开席不久,就让长殳送了她回去。
柳贞吉身边也是从昨天起就多了几个护卫,她也没怎么在意,想着府里也不gān净,自己又有身子,她相公多派几个人护着,这也是为了防范于未然。
初一早上,晚上睡得很好的柳贞吉神qíng气慡,跟周容浚说话的时候欢跃得很,就是狮王爷很不给面子,一直懒懒地有一声没一声应着,柳贞吉可怜他昨晚与手下饮酒谈话一晚,也就没缠着他回话了。
等进了宫,皇帝皇后见到他们,柳贞吉听他们报完喜,万皇后说了“赏”字后,常公公念了好长的一串名头,足足念了差不多三十样后才停嘴,柳贞吉的眼睛是眨了又眨,眨了又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