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事,她岂能不善待。
户公公随了长殳去见万皇后,彼时容敏也在,他也见过了小世子的堂兄和堂姐。
皇次孙和淑仪郡主毕竟不是周裕渝,周裕渝从小被长殳亲手带着长大,长殳生病时,他连长殳最丑的样子也见过,那段时日,柳贞吉对府里这个老家人心疼不已,连带周裕渝对长殳也是呵护备至,所以不止长殳,他对晚年注定要难过的公公们都是抱有很大的保护心的,所以见着比长殳可怕不少的户公公,好奇有之,觉得户公公需要好好对待的心其实更qiáng烈,不可能怕户公公,但皇次孙和淑仪郡主身边就是有公公,也是眉清目秀的小公公,何曾见过户公公这等的,只不过眨眼,皇次孙就被吓哭了出来,淑仪郡主本忍着苍白的小脸,但皇次孙一哭,她也忍不住哭了。
户公公急忙退了出来。
长殳晚他一会,在殿里道歉。
出来后,他拍了拍户公公的背。
户公公那有着深深皱纹和眉心深壑的脸,还有那似蒙着一层灰尘的眼珠子,丝毫未变。
他依旧无丝毫表qíng。
“走吧。”长殳带路。
户公公颔首,去与长殳见人。
谁也没把皇次孙和淑仪小郡主的哭闹当回事。
**
“您看……”
当天傍晚,树上有只孤鸦不知在哪棵树头叫了几声,长殳带了户公公来王爷王妃的寝宫,在寝宫书房中见了柳贞吉,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王府从京中狮王府带来的大管事秦顺,见着户公公后,是其中最可疑的。
审不审?
柳贞吉略思索了一下,看向户公公,温和地问,“你有几分把握。”
“七分。”户公公垂首。
“那就审。”柳贞吉点了头。
她早晚要做个决定,与其事后斟酌了还是要审,不如现在就点头。
“是。”户公公没有意外她的gān脆。
能嫁给狮王的人,再柔弱,也有几分杀伐决断。
说完,见时辰不早,柳贞吉要去议殿的书房找人,便让带户公公走走。
长殳还有别的事要去处置,不能一道,就由柳贞吉带了户公公去。
走了几步,柳贞吉微笑着与他道,“你与我近点,我好和你说会儿话。”
户公公这次犹豫了一下,走在了她半步之后。
“等会见过王爷,你便帮我去书斋接小世子下课,可行?”
户公公微微抬头,看了柳贞吉一眼。
柳贞吉解释,“顺便帮我看看陪着小世子读书的那几个人。”
“老奴遵令。”户公公这次回应得很gān脆。
柳贞吉微微一笑。
等在书房找到周容浚,见到户公公,周容浚仅淡淡地朝他颔了下首,淡道,“来了。”
“是,王爷。”户公公见到他,无比恭敬地跪下,虔诚地磕了头。
“晚上你让他和长殳过来,温点酒,我与他们喝两盅。”周容浚与柳贞吉道。
“知道了。”柳贞吉笑着点了头,又道,“我让户公公去接咱们小世子下课。”
“去吧。”周容浚当真一句废话也没有,在她的话后就朝户公公挥了下手。
户公公也就此退了下去。
由梨云带他走后,柳贞吉从丈夫身边的正位移到了他的身边,挨得他近近的坐着,与他感叹道,“户公公真的很了不起,我看秦顺这么些年,一直觉得他对我恭敬不已,哪怕觉得我一介女子不应对王府的事cha手过多,但还是觉得他应是忠诚于你的,但哪想,户公公却说他有问题。”
“他说有,便是有。”周容浚抬手摸了摸她这几日梳得成熟了不少的贵妇髻,不再是过去常梳的飞仙髻,他顿了顿,道,“怎么不梳以前的头了?”
“不好看?”柳贞吉也摸着头发,偏着头看他。
“没有。”周容浚摇头。
“我毕竟是母亲了,不再是以前的少女了,不能老跟以前一样。”她毕竟不再是过去那个穿到这个地方,用着天真无邪的外表伪装内心的人了。
她不能再三心二意地活着。
他会看出来的。
柳贞吉说的话很不明显,但周容浚在一顿之后,揽住了她的腰,让她靠着他肩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淡道,“你哪样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