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儿听得眼角挑起,头微低着,“少奶奶,奴婢身上没带多少银子。”
宛清扯着嘴角,她的要求太高了,“冰壶就算了,雨伞总有吧,你去说。”
南儿点点头,然后往回走,宛清就站在大树下,帕子扇着风,站了没两分钟,那边有个小丫鬟走过来,福身道,“世子妃,我们公主请你去,是思容公主。”
宛清听得愣愣的,思容公主,宫里头有这名号的公主吗?她怎么没什么印象?宛清瞥头去看丫鬟,面容姣好,眉目端正,身着淡绿色宫女服饰,嘴角的笑也很甜雅,瞧着不像是坏人,宛清在心里计较一番,这个思容公主怎么会想着找她,梳云瞧宛清眉头蹙紧,知道宛清不想参合什么麻烦事,便帮着拒绝道,“我们少奶奶急着赶回去照顾两位小少爷,不方便去见思容公主。”
那宫女一听,就跪在了被太阳晒的滚烫的青石地板上,“世子妃放心,我们公主找您不为别的事,只是听闻您绣活做的好,让您帮着指点一下,宫里的绣娘都请教遍了,公主就是没法绣出来一幅百寿图,绣不出百寿图,她这辈子都没法出帘思宫。”
宛清听得无语,这是什么理由,绣不出百寿图,就没法出帘思宫,这帘思宫该是她的住处吧?还夸张到这辈子都没法出来,这也太慎人了吧,宛清听得眉头直挑,不单是宛清,就是梳云也不信,“你这丫鬟也太能编理由了,宫里的绣娘教便了也教不会公主,我们少奶奶去就能教会了不成?这宫里头怎么没听说有思容公主这一号人?”
那宫女要哭了,她没有骗人,见宛清蹙眉,但是没有明言拒绝而是要给她把脉,宫女连着摇头,宛清示意她站起来,“把手伸出来,我看看你的心跳。”医术上有诊脉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若是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说话的时候,会有很多不经意的小动作,像扭手帕,挠额头,碰鼻子,这些宫女都是不许有的,对主子说话时有这样的动作,是不敬,但是心跳掩饰不了,毕竟是公主找她,按理她是应该去的,她怕的是陵容郡主估计设计的,她不能马虎,谁让她昨天才对温贵妃下过手,进宫注定要夹起尾巴做人啊她。
脉象平稳,不似说谎,宛清收了手,那边南儿拿了两把雨伞过来,头一句就是,“少奶奶,皇上说你事多。”
宛清忍不住从鼻子里冒出来呲的一声,没再说话,而是示意宫女前面带路,梳云忍不住问了一句她叫什么,那宫女恭谨的回道,“奴婢叫绿儿。”
梳云xing子活乏,这一路就一边给宛清打伞,然后问绿儿一些qíng况,很基本的qíng况,就是进宫多少年了,一直伺候谁,宛清在一旁听着,绿儿都一一回答了,只是心里一直很奇怪,世子妃的丫鬟怎么可以随意说话,还不叫世子妃,喊少奶奶,世子妃竟然也不让她改口,就这么一路jiāo谈着,一路往帘思宫走。
帘思宫外没两个宫女太监,至少比一路路过的宫殿要少的多,宛清很纳闷呢,只是一直忍着没问出口罢了,不要多事,这四个字宛清还是谨记于心的,被绿儿领着进殿,宛清就瞅见一声天蓝色宫装的姑娘坐在窗户旁,手里拿着绣针,努力的下针,下了两针,就把手里的花绷子一扔,“给我拿新的来。”
思容公主说完,一旁的粉衣宫女就去那边拿了个新花绷子过来,宛清瞧见那一摞,足有四五十个叠在那一块儿,忍不住狠狠的抽了下嘴角,额下一根黑线滑下,绿儿上前福身行礼道,“公主,锦亲王世子妃来了。”
思容公主扭了眉头,“请她来做什么?”
宛清听得嘴巴微张,原本是请她来,现在倒成了她拜访上门来了,宛清听着这不大欢迎之言,想掉头就走,那边绿儿忙道,“公主,您忘记了?前些日子十皇子来这儿看您的时候说了,锦亲王世子妃的绣艺很好,让她教教你,或许你很快就能绣出来一幅百寿图,然后就能出寝宫的,当着十皇子的面,您说过回头世子妃进宫就请来教您的。”
思容公主看着手里的花绷子,上面空空如也,思容公主叹道,声音惆怅的厉害,隐隐透着一股失望之色,“我说那话只是让十皇兄宽心罢了,要是能绣,我早绣出来的,谁教都没用,何必麻烦人家来这里一趟。”
宛清听着挑眉,这公主也就十五岁多点的样子,怎么说出口的话这么的成熟,不像个公主的样子,颜容公主她认为已经没架子了,这个似乎更没有,宛清对这个公主来了兴致了,笑道,“那未可知,十皇子既是像你举荐我,我不能不给个面子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