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抄_作者:殿前欢(38)

2017-04-13 殿前欢

  游光马上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角走路。

  “你吃少点可以么?”那嗔边向外走,边和游光打商量。

  “第一次能多点吗?”游光跟着那嗔,“我忒饿了。下次不会多要,我保证!”

  “好!”那嗔脸色终于天晴。

  毕竟天真,两者之间再无怨怼。

  很快,屋里只剩下,那绪和莫涯两人。

  莫涯欢笑,指指那嗔和游光走的方向,“挺有意思的小可怜。”

  那绪侧眸,细细端详了莫涯好一会,没有说话。

  莫涯优雅地舔唇,神qíng慵懒。他略微踢开棉被,日光下,围绕锁骨深浅不一的烫伤,疤痕的皮质更显脆弱明亮:“救命之恩,要我以身相许吗?”

  下一刻,那绪当真抱住了瘦铮铮的莫涯,并轻轻拍他的脊背,还是一言不发。

  没有“先以yù勾牵,后令入佛智”,也没有亵渎。

  不过是个及其简单的拥抱,说纯粹点,和给游光的差不多。

  莫涯在心里开骂,骂这该死的深秋居然如此yīn冷,否则怎么会让那绪这个人的身体变得如此温暖。

  一定是太冷造成的反差。

  一定是的。

  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了吧。

  片刻后,莫涯开始磨牙,他睡着了。

  窗外西风席席,撩拨秋色。屋内光照下,难分彼此的黑影一动不动。

  谧静时分,门却被无qíng推开,谛听木然地走了进来。

  夕阳血红,如他身上的血渍一般,血红。

  那绪没有放开莫涯,用焦急眼神取代了询问。

  “我去迟了。孟槐只剩了一口气,临死前说攻击他的shòu是只貔貅。”

  “貔貅?”那绪蹙眉。

  “还有,孟槐的眼睛没了。”早该猜到是那家伙!谛听眼睫半垂,咬牙,面无表qíng。

  熟睡的莫涯也皱了皱眉,却没有醒。

  “谛听……”

  “只差一点,本来我就能抓到他的!”谛听握紧拳头,快要gān涸的血珠从指fèng里坠落,“前几夜,我在山下听过嘶叫声,估计就是那貔貅。我再去找次!”

  “谛听,貔貅凶恶,堪比修罗,你叫不出他本名,恐怕斗他不过。”不是恐怕,其实是肯定。

  “我不去找,难道还指望这孽畜主动来敲寺门吗?”

  谛听话音刚落,只听寺外,有人慢条斯理地轻扣寺门上斑驳的铜环:“俗人椴会求医拜山,请问那绪大师,在吗?”

  第13章

  门是那绪开的,开时,寺外已经起雾,山径石阶雾气缥缈。

  那绪和椴会谈几句闲天,那绪就把人给放进来了。

  和关门放狗一样简单,只是步骤似乎反了反。

  这一放,惹了老大多人不乐意。

  当然,也有乐意的。

  乐意的那位,头比常人大了许多——是高守。

  “椴会兄,你怎么会来?”高守不顾病痛冲出来,唏嘘不已,他,好苦啊!

  瞎眼椴会很快辨出高守声音,故友相见,特别感动,也分外眼红,就更没了离开的打算。

  心里不乐意的几位jiāo换了下彼此的眼神。

  托万佛寺佛香熏陶的福,他们突然有了种佛门难得的默契——排外!

  第一个出场的是游光,本来嘛,他算万佛寺里崭新的一只灵shòu,要尽qíng表现,才能被大众所接受。

  于是,他自告奋勇,很含蓄地跟在那绪身后,一直跟进了屋,小小地抱怨了一下,它不要那么快从新欢变旧颜。

  随后,游光欢乐地蹦出来,身上还穿着一袭清慡的僧衣,头颈还坠着一串长长的佛珠。

  “这个,”见其他人都有希冀的目光注视自己,游光有点不好意思,爪子激动地捂着小脸,“这个是那绪小时候的僧袍,改了让我穿,我……我穿得好看吗?”

  众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谛听揉眉:“我去和那绪说。”

  翌日,谛听起了个大早,发现商量的目标正在洗衣,两只大木盆。

  “我有事同你说。”谛听语调威严,眼神依旧有点喜感。

  那绪颔首,将其中一只木盆推给谛听:“帮忙。”

  谛听见此木盆只单件衣什,就边洗,边给那绪条分缕析:“新来这人有毛病,非要来破破烂烂的寺庙,肯定有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