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好笑起来,暗道叶氏qíng况如何,难道这男人会比你更清楚?于是不等对方回答,便上前摸了摸脉搏,又看看面色,点头道:“还好,应该没有xing命之忧。”
话音刚落,就见山茶走进来,对宁纤碧笑道:“姑娘,三公子还在屋里等着您呢,奴婢要拿药给他,可三公子说,还有几句话要和姑娘说。”
宁纤碧答应了一声,又安抚了岳磊几句,便走出门来,直接往后院百糙阁去,一边和山茶小声抱怨着:“就他事儿多,便让你拿又如何?都是一样的药,难道我拿了,效果就会更好一些?荒谬。”
山茶笑道:“不看别的,看三公子为您冲冠一怒的份儿上,姑娘这次便别呛呛了,也别为难奴婢们。”说完随着宁纤碧进了百糙阁。正要回身关门,却见沈千山正赶过来,她不由得“咦”了一声,回身道:“姑娘,三公子过来了。”
宁纤碧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应声,从书房柜子里取出两盒六味地huáng丸。恰好沈千山进来,见那柜子里摆满了这样的盒子,便笑道:“这么多?便多给我几盒可好?”
宁纤碧瞅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些都是要运去柜上卖的。到了柜上就不显得多了。何况这药也不能一味的吃,有数的,是药三分毒。我之前和大长公主说过吃法儿,这两盒吃完,她该停一段时间,若是觉着不舒服,怎么着也要隔上两个月再用。到时候早已不知做出多少批新药来了,你再来拿就是。”
沈千山面色微变,也不是变得惨淡黯然,似乎qíng绪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宁纤碧和山茶是何等人?最会察言观色的,所以都看出了他这微小变化。正要相问,便听沈千山淡淡道:“我就要去边疆了,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别说两个月,就是一年,也不知能否再为祖母过来拿药。”
宁纤碧垂下眼帘,淡淡道:“原来是这样,没关系。公子派长琴或者长福过来拿都可以的。”
沈千山盯着她,他不想要对方说这种话。她明明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哪怕只是敷衍的关心和担忧也好,就是做做样子也好,可是……竟然连这点敷衍都不肯给自己吗?
一瞬间,他只觉着心脏好像变成了一条鱼,被四面八方的网网起来,他拼命地想要跳出去,因为跳出去就是海阔天空,但他偏偏跳不出去。
心中的烦闷qíng绪促成了一股qiáng烈的冲动,沈千山忽然对山茶道:“你出去,我有话和你们姑娘说。”
山茶看了眼宁纤碧,脸上明显有着担忧:三公子这表qíng可不怎么温和啊。果然,就听自家姑娘缓缓道:“山茶是我的心腹,公子有什么话就说吧,你明知道她不会传出去。”
沈千山心中更加不满,但是又不愿意违逆宁纤碧,于是一双眼睛瞪着山茶,只把这小丫鬟瞪得头晕脚软,还不等宁纤碧再说话,她就可耻的叛变了,哆嗦着道:“是,奴……奴婢就去守在门口。”
呜呜呜,姑娘我对不起你啊,我……我真是受不了三公子那双眼睛,明明就是双眼睛,怎么看上去比刀子还可怕?呜呜呜,姑娘,奴婢就在门口守着,但你可别惹怒三公子,不然奴婢和您加起来,不知道够不够人家一个手指头砍得。
山茶浑浑噩噩的出去了,宁纤碧叹了口气,垂着眼帘道:“公子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现在可以说了。”
沈千山缓缓地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看着站在面前亭亭玉立的少女,只觉得有太多话想要倾诉,胸中炽热的qíng感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亟yù喷涌而出。
然而想到对方清冷xing子和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恶感,他最终还是把这些qíng绪压了下来,沉声道:“去边疆上战场一直是我心中所愿,所以当听到皇上任命时,即使家里人都十分担心,然而我自己却非常的兴奋,恨不能立刻跨马扬鞭,奔赴战场驱除鞑虏。”
宁纤碧终于抬起眼,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心想怎么?这是要在我面前述说心路历程?可我又不是什么知心姐姐,跟我说这些话有用吗?
却见沈千山又深吸一口气,认真道:“然而直到刚刚过来,直到在街上看见姑娘,又随着姑娘来到这里,想到就要分别,我心中……却又涌起一丝不舍,这是我接到皇上旨意后,第一次心中不舍,不是为了祖母父母,而是为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