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叶狠狠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在眼眶里打转儿的眼泪落下来,不让自己吐出已经涌到嘴边的服软的话,他长这么大还没求过谁,人人都说天下女子一般的薄qíng寡意,他……原本也是因为总是放不下心……总是怕那个金枝玉叶的身边不缺侍宠的人有一天会扔下他……就像他母亲扔下他父亲那样……就像现在这样……
月总管虽然一直不喜欢自己主子这么宠那些奴才,但眼见着一直对关在铁栏里的茹叶百般怜爱的主子突然一反常态的冷硬起来,月总管总觉得有点不太习惯,看着主子又用那种若有所思的目光望着自己,月总管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原本就准备好的落井下石的话来。
“茹叶……不是茹叶他打破您头的……”一直低着头的蕈香突然抬起头,湿漉漉的眸子瑟缩了一下,接着轻声说,“那天……您在茹叶房里……茹叶和您起了争执……他一失手就推了您一下,结果让您撞在了木架上,上面的花瓶就掉下来砸到了您的头上……”
“原来是花瓶啊……”瑞珠抚了抚额角上刚刚结痂的大疤,茹叶因为她这个动作身子僵直的抖了抖,却依然咬紧嘴唇不出一声。
“这地牢就不用再待了……”瑞珠慢吞吞的低声说,原本面露惊喜的蕈香在对上她若有所思的眼睛时微微愣了愣,心思瞬间转到之前月总管曾说过的要把茹叶送出府的念头上,面上的喜色‘唰’的退去,失声惊叫了一声:
“王爷……”
虽然刚刚被茹叶用难听的话骂了,可毕竟还是在一起住了两年的同伴,蕈香知道茹叶虽然xing子急躁、嘴又毒、心计深沉,可被送进王府当侍宠的人又有哪个不是千方百计想保住自己的一方地位,他知道茹叶心地不坏只是太害怕自己有一天会被冷落才会总耍些心计手段,他知道那孩子心高气傲,屈于侍宠就已经够让他心中难受的了,又怎么还能容得自己落得更不如的地位?
刚才他听瑞珠说茹叶不用再待在地牢里了,原本以为是要放了茹叶的意思,他心里虽然有些嫉妒但还是高兴占了多半,但现在一抬头看到瑞珠眼中并无一丝怜惜之意,那刚才那话里的意思岂不就是要把茹叶送出王府吗?这世道,男子的贞洁就像xing命一样重要,男子未婚而先作了侍宠就已落了下品,如今王爷再也把那心高气傲、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孩子送出王府那不是把那孩子往死里送吗?
茹叶只要出了王府,国舅就绝不会再认他,就算他忍了气不寻短见,他一个从小也算娇生惯养的孩子进了勾栏院也绝对活不过十天!
蕈香泪汪汪的咬了咬嘴唇,还没开口已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瑞珠一惊,却不开口,铁栏中的茹叶听到蕈香一声变了调的‘王爷’,心巧如扣的他也立刻明白了蕈香所想的一gān意思,心中明明绞痛如刀割斧剁,但面上却依然qiáng装无谓。
“别求她!”
看到蕈香为自己下跪,刚刚心里还对他抱有一丝嫉恨的茹叶突然冲到了铁栏前,gān哑着嗓子刚一张口,眼泪就像短了线的银珠一样滚了下了,三个字一出口,一直憋着气的喉咙里就尝到了血腥味儿。
“你别求她!反正求她也没用!这两年我也没白也你气受!你现在又何苦为我下跪?我就是心胸狭窄、狐媚侍人!把我送出去也让这府里gān净gān净!反正只要出了府横竖我是不活了!你若真有意想帮我,就在每年我生日时给我烧几张纸,保佑我下辈子投生猪,投生狗,就是再也不要投生成男人到这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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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秀秀继续吐那口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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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扑到铁栏上的茹叶像疯了似的红了眼,又听着那似疯似颠大逆不道却又满是心酸的话,蕈香眼里的泪早已忍不住的淌了下来,气哽在喉咙里让他原本就有些低哑的嗓子更加说不出话来。
急得说不出话来的蕈香只能边哭边向面前瞧不出心里在想什么的人‘咚咚’的磕起头来,磕了几个头,声音总算是找了出来,但想说的话却又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心里恨着自己没用,蕈香却只能一边磕头一边接着呜呜哭着的反复着几句话:
“王爷……求您……王爷……求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