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大多是小乔在说,汪浩哲听着,不时附和一句,或提个问题,吃到最后放下碗筷时,就见二妞登登登走上木阶,她是来收拾桌子碗筷的,小乔刚要笑她真会掐时辰,又见大牛和三豹也跟着进来,便改口打趣大牛:“大牛哥,明天要做新郎倌了,这时候不是应该很忙么,还有空过后院来?”
大牛虽说和汪浩哲同岁,却是有点悚小乔,她带着他在县城里跑那几趟以后,大牛就没在她面前托大过,这会子仍如平常那般难为qíng地把脸扭过一边,又很快转回来,眼望着地板说道:“事qíng差不多安排妥当了,村上叔伯兄弟们都散了,没别的事,我见二妞和三豹进来,就跟过来瞧瞧你们……”
“哦,今天要是不来,明天娶了嫂子以后,就再没功夫过来瞧我们咯”
“没、没……哪有那样的事?小乔你胡说什么”
大牛的暗色皮肤涨红起来变成紫黑一片,急得跳脚,小乔和二妞、三豹笑翻了,汪浩哲也忍俊不禁,说道:“小乔,别再玩笑,一会大牛得早早歇息,明天他事儿多着。”
小乔笑着:“好,不说了,大牛哥坐啊,gān嘛老站着?”
大牛这才坐下来,吁出一口气:“一直不知在忙些什么,走来走去的,这个喊那个唤,吵得脑子都乱了,唉还是你们这里好啊,清清静静……”
“哥,你以后和嫂子住新院子,也清静”
二妞撇撇嘴,一边收拾桌子,大牛显得有些黯然:“我、我也不想成亲的,兄弟们在一起,多好啊”
小乔微笑着安慰他:“大牛哥,兄弟姐妹再好,不能共一家到老……我瞧那李秋香很好,有她陪你度过一生,我们做兄弟的也放心”
三豹没心没肺地说道:“是啊哥,你看大伯、二伯和咱爹,成亲后谁还顾得了谁?过好你的小日子去吧……”
“你说什么呢?我们兄弟怎么能跟大伯二伯一样?”
大牛瞪着三豹:“我就算成亲了,还和爹娘一起顾着你们,不分家的你以后成亲了,顾不顾我们,那是你的事”
三豹抓头:“谁说不顾了?我只说他们,没说我啊,自己爹娘兄弟,当然是要顾的”
二妞推了三豹一下:“三豹哥,不会说好听的话就关紧嘴巴,没见大牛哥难受?你还是打热水给阿浩哥洗澡去吧”
三豹看看一脸郁闷的大牛,噢了一声赶紧下楼,小乔本以为大家要坐久些闲聊的,早跑去抱了棉被出来让汪浩哲躺靠着,见三豹去提热水,便又进内室找换洗衣裳,三豹跑两趟提上来两桶热水,推开后头一扇小门出去又是一个延伸出去的阳台式平台,建楼时小乔就考虑到汪浩哲腿脚不便,在这里围起两个小间,一间放马桶,一间放置一只大木盆,在里边沐浴或者泡澡都可以。
三豹陪汪浩哲去洗澡,二妞收拾完饭桌,和小乔一起坐着和大牛说话,等汪浩哲洗好哥几个扶着送进内室躺下,三豹又提了热水上来催小乔去洗,一通忙乱过后,刚坐下让二妞帮梳头,就见四蛟跑来,说娘叫你们回去睡觉,明天天不亮就得起chuáng忙活。
兄妹几个便起身准备离开,二妞从火炉上取下水壶,把壶里热水倒进木盆,再把茶壶置在热水里温着,这样兄弟俩若前半夜口渴了还能喝到温热的茶水,大牛则顺手端起封了火的炉子带下楼去,小乔站在门口送他们,忽然喊了一声:“大牛哥,你的头怎么办哪?总不能缠着绷带跟新娘子拜堂吧?”
大牛摸着头若有所思,四蛟忙说:“刚才我看见了,原来娘托人给大哥买了顶绿色的帽子回来,戴起来不知道什么样?”
小乔愕然:“你没看错?是绿、绿色的帽子?”
“没错就是绿色的”
包括二妞在内,没有谁对此作出反应,小乔额上冒出黑线:合着这些小孩都太纯洁了,什么都不懂?还是这个朝代根本就没出现以戴绿子为耻的说法?
小乔正呆站着不知道怎么办,走远了的四个人忽然有三个一齐回过头来。
三豹大声喊:“小乔,四蛟他……他胡说”
二妞:“他根本分不清颜色huáng色的能说成红色,那、那帽子不可能是绿色的”
大牛声音更加怪异:“不是绿色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