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敢轻视“小商女”,这哪里是普通的小女孩啊?她简直就是个天才她这是在经商吗?看她那谈吐,那气势,活像战场营帐里布兵排阵的参将huáng文正在北边军队,参与打过几场小仗,表现不错,在边疆磨了三年总算挣得个正六品营千总官职。
当今皇上登基以来四海清明,东南周边平定无虞,却有西北边的鞑子们不肯老实,时常滋扰掳掠边民,早年当今皇上还是楚王爷时曾经镇得他们不敢动弹,后因朝局生变,晋王不顾lun理纲常篡夺皇位,行为手段恶劣,他一怒挥师还朝靖国难,北边防务薄弱,又让骑术jīng湛的游击部落趁了隙,好在靖难很快结束,文娇听宋娉婷说过皇上点了一位智能双全熟知鞑子习xing的皇子前去北边,几年间北边没有什么大战役,却是小仗不断,人们习为为常的是传回来的都是捷报,直到最近一个大捷消息让国人彻底轻松下来——天朝将士终于逮住机会,狠狠打击对本国最具威胁xing、时常挑衅攻掠边境的大祈国jīng锐部,将他们几乎斩杀殆尽,主帅亲自领兵乘胜追击,深入荒漠直捣大祈国王庭,把大祈国王直接生擒还朝,这一举动不但重创大祈国元气,令这个以马上功夫称霸西北边的国家彻底失去战斗力,更震摄和警戒了向来以大祈国为首,经常聚众滋扰掠夺天朝边境财物粮食的另外两个邻国,大祈国失了国君,等同于亡国,臣民们四散奔逃,跑不动的只能做待宰羔羊……邻近两个小国见势不妙,立即修书表诚心,愿世代向天朝称臣进贡。
这就代表至少很长一段时间,西北平安无战事。
huáng文正的家书里说,他的上司立有大功,朝廷体恤他家中上有高堂老母,下有病妻幼子,将其调任京官,从三品的护军参领,可带两位下属回京,官职另作安排,上司yù带huáng文正随同回京,让文娇做好准备,到时他要将妹妹带回京城故里看看。
huáng文正写家书,向来是两封,一封给老外公,一封给文娇,三年多来已成习惯,给外公的信平平整整,文法力求严谨通达,只报平安,述说些军中或其他事务,给妹妹的信看似轻松多了,却明言暗语,东一句西一句,只有文娇能读得懂,兄妹俩三年多来共同努力,小心冀冀凭微薄之力明查暗访,弄清楚当年父亲huáng继盛被流放不仅仅是因为在兵部当差遭受连坐,当年楚王四子拼力杀出京城,他曾帮着晋王追击阻拦过皇子们……这可是重罪,当今皇上不杀他,真算是奇迹了。
huáng文正探访到了huáng继盛的下落,huáng家一门被放在北边一个山窝里生活,男人拓荒耕田,女人织布纺线,除了偶尔接受监管钦犯的官员训戒,日出而做日落而歇的日子清静安宁,没被打骂。huáng文义安顿下来后大病了一场,险些丢命,幸得huáng继盛和林氏日夜守护,请当地村民采糙药医治,才又缓回来,病好以后听一位土医的劝嘱多去山野上走走,放羊赶牛,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倒是不再发病了,好端端一个俊秀风雅的贵公子很快变成黑瘦的村夫。
老太太还好,冯氏却去世了,官兵抄家时她拼死护着自己的嫁妆,被毒打一顿,惊吓而死,倒是免了受流放之苦,她娇生惯养的儿子在北去路上不肯吃粗粮黑面,饿死在huáng继盛怀里,留下一个三岁的小女儿归林氏抚养。
因为设定了连坐关系,附近相邻的钦犯要互相监督牵制,huáng文正所在军队就在附近,他以韦华陶的身份在军中任职,自是不敢轻易与他们相认,眼看着亲人们含莘茹苦,病痛瘦弱,他却毫无办法。
文娇有银票送到又如何?钦犯不能单独走出村庄半步,怎么帮助他们过好日子?
文娇想着,文正哥哥要gān什么?几年来他念念不忘救回父兄,难道有什么别的门路可走?带她进京,应该是觉得兄妹俩不会被人认出来,事qíng过去这么多年,两个人变化都极大。
可这事还是太冒险了,弄不好搭进哥哥的前程,还牵扯到韦家,他以为外公会答应让他这么做吗?
万万没想到老外公竟然笑mimi地和文娇商议上京事宜,叫她务必做好准备,哥哥一派人过来接,就乘船北上。
文娇有点惊讶,难道朝局又有变化,父亲huáng继盛翻身有望?
但她更多的是新奇和兴奋,对京城期望已久,早就想去的,只是未有机会,她想着外公年老,偷跑出去是绝不敢的,又不是去去半天就能回来,长大了怎能做这种惹恼老人的事?总得计划周祥,有个理由才好,没想到这次却是老外公痛痛快快地让她走文娇高兴啊,恨不得哥哥早点回来,迫不及待地想上京城,不仅因为久慕它的繁华美丽,还因为……汪浩哲在那里她笃定地认为阿浩哥哥会逢凶化吉,否极泰来,他是那样聪慧,坚qiáng有毅力,身手了得,身边的人个个是高手,那晚上她听见他们恭敬地叫他“公子”,他是哪个公卿贵族家的公子吧?他家遭受的祸事会不会与晋、楚两王争位有关?现在看来,应该是的而且他家支持的一定是楚王那么,他就是赢家他现在应该好好的在京城里生活着,安享太平盛世,他——过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