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冷冷地看着俯跪地上的周冰雁,话语如冰:“我冒死救你?可能吗?我堂堂皇子,你是个叛臣之妇我或许好色,你可没有那份倾城之貌我只不过跟父皇说了一句话:围棋是国之瑰宝,历代祖先智慧凝结而成,女子中少有学得如此jīng湛棋艺的,杀了她便等于抹煞了十几年jīng修,有点可惜不过一个女子,留着她无害,若她能潜心修炼,或能成为一代棋坛女杰……谁知道,你的棋艺与你的头脑竟是分开的,以为你聪明,实则愚笨至极一个人对你有意无意,感觉不到么?我对你一直以礼相待,所谈所论除了围子,再无其他。北上之时亲自将你送进宫,jiāo到太后手里,我以为,自此后你安全了,可以有属于自己的一份闲适生活从北边回到京城,你住在旧王府,我不以为意,因为我根本不住进去你以前对于我来说,亦师亦友,我敬重你,但现在,你在我眼里,只是个令我厌憎的女子,如此而已救你,是毁了你名节?你这样认为?试问你有名节吗?叛王眷属,想要什么名节?现在想死,还来得迟”
周冰雁跪在地上,头抵着地,一动也不会动了,太后则通地一声跌靠到椅背上,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太后被几个孙子送回到宫里,当夜便发了大病,惊动圣驾,皇上问了事qíng经过,没多说什么,在慈宁宫坐了半个时辰,看着太医们忙碌,内侍奏请,说第二天还要上朝,请皇上回寝宫歇息,皇上还是等到太子和太子妃赶来,又jiāo待妃嫔们好生照看着,才离开慈宁宫。
第二天朝会过后,把太子、端王和几位内阁大臣留下,商讨huáng继盛蒙冤误判之事。
内阁大臣秦玉章道:“先帝特制暗卫铜牌,有龙纹、虎纹、豹纹三种,龙、虎纹有名无册,为一、二等暗卫,端王手中这一块虎纹铜牌,上镌金篆‘杨继盛’三字,乃先帝御笔亲书,杨继盛为先帝二等暗卫身份无疑另查实当年四位殿下突奔出城之际,宫墙内外有多人牵住大量内卫,城内巡防的卫兵故意喊错口号,导致禁卫军混乱,叛王分神……这些,应是先帝暗卫所为。但先帝暗卫无数,若全部出动,叛王必不能得手,臣猜想当时先帝病危被困在寝宫不能动弹,贴身内侍尽为叛王所持,指令发不出去,而huáng继盛或是偶然得到什么人传的消息,不得先帝亲口下令,他就敢如此作为,也算他有胆识”
太子忽然说道:“我隐约还听见他说了一句,提到钟福”
皇上点了点头,黯然道:“先帝寝宫有位内侍钟福,管洒扫清洗,极少露面的想必是先帝身边其他人都动不了,唯有让钟福出来……钟福,他是个哑巴”
他摇着头叹了口气:“或许像看不透暗卫huáng继盛真实身份,钟福,其实不哑?朕,竟不知负了多少有功之士”
目光扫向两个儿子,赵琮和赵瑜同时低下头,赵瑜暗想:谁也没想到啊,身上那块铜牌竟是岳父身份的象征、救命之物那夜之后他就不曾见过那块牌子,而小乔那时太小,不认识那几颗金篆字,倒是把它当宝贝收藏起来……身在江南,竟由着它留在厚院小木楼里风风雨雨几年时光,她就没想过要取回留在自己身边?
由此想到,小乔不但不要铜牌,也不要夜明珠了不禁气闷:小没良心的,脑子里装的尽是银子吧?几年来天南海北经商赚钱,父亲和丈夫,都可以抛弃一边不管大臣董富chūn道:“皇上不必自责此事原系兵部尚书钱贵田故意所为,贪人之功,瞒上欺下,huáng继盛在叛王治下仍任兵部侍郎,或许是因为没有了腰牌,并未显露其先帝暗卫身份,每日只是按部就班,上朝下衙,其间还曾请过长假,寻找不知何故走失的一双儿女,对叛王并无特别效劳。皇师进京,满朝文武拥戴圣上,叛逆土崩瓦解,清理叛臣之时,钱贵田最先刻意打压下去的,便是huáng继盛,务必教他有口不能辩”
秦玉章说:“钱贵田忌妒贤能,贪人功劳,此为小人行径,欺瞒圣上视听,无视朝纲,陷害忠良,私自处置有功之臣,实乃罪大恶极如此jian佞小人,不配站在朝堂之上”
皇上看着几位大臣:“朕登基以来,有太子辅国谋政,四海清明,端王平定西北,边民安居乐业,乾坤朗朗,国富民qiáng,此太平盛世来之不易,岂容jian佞乱我朝纲,忠臣含冤蒙尘?此事从速查办,是否还要jiāo付三司会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