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公主顾忌太后,却不知道此时太后比她还要讨厌气恼蒙玉屏:不听宫里人安排,自作聪明自作主张,前头还挺不错,虽然有点慢,到底一步步走得稳实,后边却乱了套,忽然之间索xing碰了壁,再无前进的可能!
太后气急败坏,枉费花大力气把她母子接来,好吃好穿好住供养着,却是让人失望透顶!
蒙玉屏也伤心不已,怨怪端王不问青红皂白,就这样把她一騀子打下船,她不甘心啊!她岂是没有风骨的人?只因对他一片痴qíng,便是为他舍弃生命也愿意,他知不知道?
英俊伟岸、气度非凡,霸主一样的男人啊,为何要禁锢自己的qíng怀,只牵挂一个女人?她非要看看。端王妃到底有多好!
最可恨那个许状元,那晚若不是他挡在中间,她就能成功靠近酒醉的端王,用她柔嫩的肩膀撑住他。服侍他歇下,她贴身的衣袋里带着特制的香囊,只要让端王闻一闻,稍后他就无法抵挡她的温柔,肌肤相亲之际,他定然能体察得到,她绝不比端王妃差!
机会啊。端王说给她一个机会,失去了,都失去了!
温和的时候可亲可爱,绝qíng起来却无半点通融!得到端王手谕,文华院当即将蒙玉涵退出了。而太后的人也催她们搬离,翡翠街不能再住,母子三人眼看就要被赶走,蒙玉屏和蒙玉涵姐弟俩垂头丧气。周蒙氏禁不住掩面大哭,当初族长拦着她们母子时,她大言不惭。说再也不会回明州了的!如今可怎么办哪?太后的人通共才给她一百两银子,不带着一双儿女回明州,难道要靠乞讨过活吗?
蒙玉屏拭了泪,劝慰娘亲几句,回房将一个包袱抱出来:“娘,这里有一百多两银子,是女儿平日以购买衣物首饰、外出买小物件为名,向太后手下人多要的,扣下没用,也不退回去了。还有些金银首饰是我与荥阳公主外出应酬。那些贵妇们给我的见面礼,当了也能有一二百两银子,后院拴着两匹北边良马,听说也值好多银子呢!”
周蒙氏听了女儿的话,一把揽过包袱,双眼发亮。发狠道:“天无绝人之路!所有衣裳用品咱们不缺,这所房子里的东西能搬的尽数搬走!把马卖掉!有了这些银子,娘几个节省着用,能撑过一阵子!涵哥儿不用愁,过两天再另找个院,只要肯用功求上进,在哪里不能成才?京城富华,凭什么别人住得,咱们母子就要回那小地方,住进那破败的旧宅院?你们那些自顾自的堂族叔伯不会真心为你们作打算,你来来去去就读着那几本,只怕永远出不了族学!你姐姐快满十七岁了,至今没议亲……不怕,咱们就在京城住着!没有太后支撑,娘好歹也还有几位闺友故jiāo,另外租一个大宅子,涵哥儿读着,待为娘托人慢慢找寻,蘀你姐姐定下一门好亲事!”
蒙玉涵忙道:“娘啊,租个小宅子就行了,留着银子防身!”
周蒙氏摇头叹息:“在明州过着那紧巴巴的苦日子,把我儿子都养成什么样了!若是租个小宅子住着,与人来往,谁还把我们放在眼里?要租就租大宅子!用几个奴仆,不一定要死契的,这样花钱少,却能充体面。”
蒙玉屏说道:“娘,太后不认我们,好歹曾有荥阳公主带我一段日子,也算攀结了些贵妇贵女,日后,我只与她们往来……不用担心,没人敢欺负我们,满城权贵,有不少人见过我在端王爷身边走动,不看僧面,他们也得看佛面!”
蒙玉涵听了他母亲和姐姐的话,眼里又重新焕发出光彩——先人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高!他只要能读,别的,都无所谓!
母子们商定,两天后便由周蒙氏出面,在锦竹巷租下一个离闹市大街稍远些的大宅院,稍事装修整理,择个吉日,搬了进去。过得几天,周蒙氏和街坊邻见过几面,算是相熟了,说着话便请帮找家仆,东邻冯婆子是个热心的,当天就立即跑出城,帮着寻来两个本家侄子,二十来岁年纪,老实巴jiāo,相貌五官周全,做门子最合适,接着又有邻荐来几个妇人,三四十岁左右,都打了活契供使唤,这便安安然然家过起日子来。
腊月二十三,南边来了战报:南竽六国失了根本,无力抵抗,全部彻底投降!降表已写好,盖章画押,六国将派使节携王子上京向天朝皇帝参拜呈上降、进贡称臣,因雨雪天路途难行,估计要到明年二三月间才能到得京城。
而天朝神兵稍作整顿,不日便班师返回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