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打定主意,父亲不处置丰姨娘,他便想个法子除了她,这里不是丰家,堂堂忠义侯府,哪由得她们这样胡作非为!
儿子板着个脸,又是深切地受到了伤害,huáng老太太也没辙了,侄女儿当然不比儿子重要,况且她们做下这种事还不让她知道,的确是太不应该了!
若是坏了她儿子的命,她还有什么活头?
思量再三,只好叹口气,挥挥手,由着huáng继盛去处置了。
不管锦绣院里闹得多厉害,丰玉容又是上吊又是撞墙,huáng继盛和林氏看都不去看,直接让原妈妈和金妈妈带着一gān婆子仆妇,进去捉jī抓鸭般,不分主仆把里边所有人都摁住,不老实的捆起来,塞进马车,直接送到离城最远的乡下农庄去,任由她们在那里怎么过日子,饿不死就是了。
丰家的人得到知会,哪敢出面说半句话?初始派去侯府帮衬姑奶奶、教导妇德的两位嫂子都没能过个好年,直接被族里长者禁了足。
丰家另两位长期住在侯府的姑娘也被送回去,步步回头,懊丧不已,住惯华丽大气的侯府宅第,再回到仄bī窄小的庭院,可怎么过啊?
侯府锦衣玉食、奴仆成群不在话下,最爱没事时粘着刘二奶奶,求请她外出顺便带她们出去走走,那通街的热闹富华,坐在侯府高大舒适的车驾上,透过纱质车帘可一览无遗,前后左右护卫相随,有引路的,有开道的,满街行人车马急急闪让,避之唯恐不及,那一个个张惶敬畏的表qíng,看着都让人舒心,高高在上、凌驾众生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刘二奶奶jiāo际不算很广,却也时常有这样那样的帖子送来,邀她参加各种各样的聚会,赏花啊、比茶艺啊、结社啊、jiāo流女红手工之类。
贵夫人、富太太、小姐们的生活多姿多彩,趣味横生,如今,都远去了!
侯府二奶奶刘氏因为丰玉容之事,也小小地被惊吓了一番:公公向来宽厚,恼怒之下亲自动用家法,惩戒爱妾丝毫不留qíng面,丰玉容前一天还花枝招展巧笑倩然在老太太面前向侯爷眉目传qíng,一夜过去,便成了蓬头垢面衣裳凌乱谁也不认得的疯女子,被婆子们拖着塞进马车,直接送到乡下去了!
那是老太太疼爱的丰家表姑啊,公公新婚以来几乎夜夜歇在她房里,宠爱有加,这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听到些流言碎语,说是锦园的丫头们无意中听到:丰姨娘做了些鬼怪的事qíng,把什么药物fèng进侯爷睡的枕头里,那药闻多会头晕,侯爷感觉不适,看了太医,才发觉!
所以侯爷才不能容下丰姨娘,恃宠生骄,胆儿太大了!这样不是爱侯爷,却是要害侯爷啊!
刘氏有些害怕地看向郭妈妈,说到药物,她们也用了,却是为阻止妾室怀上子嗣,若是被查出来,会不会也被这么无qíng地打发了?
郭妈妈安慰她:“奶奶放心!鎏金帐钩里边那些药粉包着一层流苏,很细致,且一年半载里药粉消散完,就没有痕迹了的……至于吃的用的,咱们暂时不送就是了!”
刘氏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慢慢笼罩起愁容。
晚上huáng文正回来,见她闷闷的不想吃饭,怕影响到肚子里孩儿,少不得哄逗一番,待她有了些笑意,吃过晚饭,嘱咐身边人好好侍候二奶奶,自己则往锦园去歇着。
刘氏又郁闷起来,还是不能省心啊,如今二爷去锦园竟也像去侧院那样勤快了!
和刘氏一样不痛快的,是侧院的韦秀云,她甚至派了另一个贴身丫环梨儿去到瑞华院门外墙根下候着,看见二爷出来,忙上前行礼,说云姨娘想见见二爷。
huáng文正有些无奈:秀云这就过份了,凡事多尽着她了,如此疼宠,还要怎样?昨天下午与人应酬酒醉回来,去了书房,不是让四宝知会王婆子,带姨娘到书房后院,两人在一起了吗?弄得他身疲力尽的,晚上回到锦园洗漱过后只管蒙头大睡。
好在秋萍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地服侍他,乖巧地搂着他为他暖身子,往他耳朵里chuī气,软语呢哝说着什么,那女孩往日看着话不多,在chuáng上却是絮絮不休,话题并不无聊,相反,听着挺有趣的。
今早上起来和她一起数了水仙花朵儿,又多开了两朵,秋萍欣喜不已,悄声告诉他:若是大年初一花骨朵全部盛放,那就表示明年的运气将会特别的好!
他听了只是笑,这话不是第一次听说,妹妹文娇往年说过的,但听着沈秋萍这么神神秘秘地说出来,心里还是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