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微微皱眉,摇头道:“他……还未出关,不肯现身见人!”
赵瑜顿了一下道:“都说医者各有专攻,我与小乔多年前所知道的一位老医究擅长骨科,对心脉经络似乎也在行,忠义侯府的大公子不是被送去江南jiāo给他医治么?当初病得没了人形,如今正在康复中。我与小乔商量着,若大哥信得过。可让人手抄一份烨儿的脉案,寄去给冯老看看,或许他能有调理根治的方子!”
太子眼睛一亮:“我怎么忘了这回事!方先生也曾说过你遇到了神医,把你治得近乎完好如初,我那时听着都觉不可思议……他既是会治心脉经络之病,烨儿的病应也是懂的。何不把他请来京城?”
“大哥,他是世外之人,就因为不喜人间是非,才遁去山中居住,潜心钻研医术,他如今已有八十多岁高龄,若是愿意出来,早来了!”
太子点着头:“明白了——脉案我自去问太医拿来,还抄什么抄,直接寄去就是!”
“父皇那里……是否要禀报一声?”
“过后再禀也可以,你只管寄信,都有我!”
太子看着赵瑜,微笑道:“烨儿、炬儿和炫儿一样,我会一视同仁,四弟也不要有所顾忌,哪一个不听话,尽管严厉训教!”
赵瑜点头:“烨儿温驯听话,炫儿看着就是个调皮的,以后只怕要让大哥多费心!”
“哈哈!教导自家孩儿,怎能不费心!调皮的也不只他一人,你来看看炬儿,兄弟俩怕是有得一比!”
太子朝右侧看去,那边坐着田侧妃,二人目光相接,田侧妃微微一笑,鹅蛋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太子笑容里带着一丝宠溺:
“阿缘,把炬儿抱来!”
田侧妃便走过来,将熟睡的婴儿轻轻放到太子怀里,有些不安地说道:
“与炬儿说了要来见叔父和婶娘,还有炫儿弟弟,他很高兴的,走在路上却睡着了!”
太子笑着安慰她:“没事,你也累了,一会让嬷嬷抱,你歇着吧!”
又让太子妃把赵炫抱过来,两下里比较,笑对赵瑜道:“炫儿的确壮实,个头都快赶上哥哥了,炬儿如今四个多月,力气不小,闹起来整个太子府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说着话,赵炬醒了,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清亮有神的大眼睛四处看,太子指着赵瑜对他说道:
“这是你四叔父,记得他吧?”
赵瑜伸手把赵炬抱过去,赵炬居然冲赵瑜笑了一笑。
太子笑着从太子妃手上接过赵炫,对赵炬道:“炬儿来认认,这是炫儿,是弟弟!”
赵炬看看赵炫,又看看太子,忽然哇一声大哭起来,声音果然嘹亮无比,一旁五岁的赵霞立即捂起了耳朵,奶娘怀里的赵雪被惊醒,也发出嘤嘤的哭声,太子妃立即快步走过去,将赵雪抱在怀里拍抚。
太子开初也怕赵炫被惊吓着,把手放在他耳朵上,谁知赵炬的嚎啕对赵炫却没有影响,他只是皱了皱鼻子,然后便神态如前,镇定自若地转了转小脑袋,表示不喜欢被人捂住耳朵失去听力的感觉。
太子哈哈大笑:“炫儿果然不同,着实招人疼爱!”
两个孩子各找各妈,兄弟俩继续谈话,太子忽对小乔道:“弟妹在这儿不用客气,就如同在端王府一般,有什么需要尽管与你大嫂说——我和四弟有点事去去就来!”
说完自领着赵瑜起身到前堂去了。
留下小乔和赵炫陷在太子的一堆妃妾儿女中,有些无奈。
太子府后院颇具规模,除了太子妃、田、韩二位侧妃,另有怀了身孕、新晋的两位夫人,和赵瑜一样,也有皇后赐给的六名侍妾,还有各方赠送的美人无数,养在后院,归太子妃统管。
府里有女客自然由太子妃出面相迎,二位侧妃有见客资格,随同在旁协助太子妃招待客人,端王和端王妃过府小聚,端王妃是自家妯娌,不算客人,因而侍妾们也可以出来露个面,在一旁陪侍,但不能随意说话。
太子和端王离开后院正厅,太子妃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慢慢消褪,取而代之的是稍微有些严厉的雍容端庄。
小乔内心暗叹,如果是她处于太子妃这样的境地,每天面对这么一大群花儿般妍丽、姿态各异的侧妃、夫人和侍妾,还当面与自己丈夫眉来眼去,互递qíng意,可能早患上神经衰弱症,或gān脆崩溃了。